脑子里一声声的响着那个声音,夙璃浅不去响,这个声音还是跑出来。
她捂着耳朵,它就在脑子里响。
就是不论怎样,都在吵闹着她。
“夫人”。
夙璃浅抬头,就见阿南一脸担忧的跑来,“您坐这儿干什么?是身子不适吗?”。
“阿南,我问你”夙璃浅忽然抓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我之前与皇上是不是曾经有过婚约?”。
阿南一怔,轻轻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了,不过夫人你别多想,你与宗老才是两情相悦,否则,你也不会嫁给宗老啊对吧?”。
“啊”阿南轻呼一声,忙跑进院子,“这药都好了,夫人,我倒出来,您给宗老送过去吧!”。
“我不去了,你去吧!”夙璃浅靠在门框上,神色有些怪异。
阿南笑了笑,“可是夫人,您昨儿不是还说要亲自盯着宗老吃药么?再说了,我们可制不了宗老,在您面前,宗老可是听话到让人惊叹呢!”。
话落,阿南就把端出来的药递到夙璃浅手里,“好了!夫人,您快去吧!”。
“好”夙璃浅轻轻点头,端着药回了浅言居,她一推开门,就瞧见院中躺在软榻上正晒着太阳的祁言卿。
“璃浅,你来了”。
见着夙璃浅,祁言卿便扬唇笑了笑,他伸手,与平日一样去拉住她。
还未碰到,夙璃浅便把药放在一旁,而后站到不远处,“你把药,先喝了吧!”。
祁言卿勾着唇角,柔声问道:“娘子,你不亲自喂我吗?”。
“好啊!”她挥手,银针飞向它喉间,祁言卿眨着眸子,望着夙璃浅,身子已经没法动弹了。
夙璃浅端了药,捏着他下巴,把药直接倒进他口中,才收了银针,祁言卿不停的吐着气。
“好烫!夙璃浅,你这女人当真是要谋杀亲夫啊?”。
夙璃浅嗤笑一声,“恼羞成怒了?不继续演你的深情夫君角色了?”。
“夙璃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言卿脸色一沉,望着眼前的人,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祁言卿,我再问你一次,我们之间成亲到底是不是你情我愿的?”。
“夙璃浅!”祁言卿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是怀疑我强娶你吗?”。
“我听说,我与当今皇上曾有婚约,是你强取豪夺,我才嫁了你”。
“呵,你还听说了什么?”。
夙璃浅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开口问道:“我叔父,是你杀的?”。
祁言卿眸子一锁,心沉了几分,“是,但此事是事出有因的,我……”。
“你不必再说了”。
夙璃浅打断他,轻声开口,“所以,慕容老头催眠我也是你的意思吧?”。
她转身离开,祁言卿望着她的背影,一颗心在不断的往下沉,像个无底洞,不断地下沉着。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夙璃浅会站在他对面,这样质问他。
看着她榻出院子的那一刻,仿佛心里就已经空了一块。
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的,祁言卿忽然不顾一切往外冲,抓着她就紧紧拥在怀里,
“璃浅,是我错了,不论你给我定什么罪,我都接受,我什么都不要,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啊!”。
夙璃浅推开他,目光在他身上望了眼,眼底露出几分失望,“原来……你已经可以下榻了,连这个,你也骗我?”。
“璃浅,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
“祁言卿,你够了!”夙璃浅捂着耳朵,摇着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你连……连这样的事儿都要瞒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璃浅……”。
祁言卿唤着,但夙璃浅没再回头,他伤势刚有些起色,眼睁睁看着夙璃浅离开,便立刻觉得心口气血涌动,脸色涨红,一口鲜血就直接喷了出来。
而夙璃浅一股脑跑出了祁府,跑了许久,她才猛然停住步子,自己就这样跑了出来,祁言卿还没好利索,不会气急攻心又晕过去了吧?
夙璃浅!你脑子是坏了吗?他是你的仇人,你还担心他?
可是……
“这样空手跑出来算什么啊?我好歹救了他一条命,收点儿诊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还是悄悄回去,收点儿值钱的金银首饰,也不至于饿死自己啊!
打定主意,夙璃浅又原路返回。
浅言居偏殿并无人,她取出包袱,把妆台上值钱的首饰都一通装进来。
再出去的时候,走到院外又退了回来,“不然……还是去看看他死了没?要是还活着,以后还得回来报仇嘛不是?”。
嗯!就这样,看一眼,确定他是死是活,她就走!
“璃浅”。
夙璃浅刚要朝正殿去,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她愣愣回神,惊讶道:“皇上,你……不是走了吗?”。
“我想来看看你,你……”他望着她背上的包袱,“你也要离开?”。
“对啊!”夙璃浅点点头,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望去,她先前的药应该起效了吧?
那个慕容老头也应该记住了她说过的话。
即使没有她,祁言卿的病现在也该没大碍了。
“璃浅?璃浅?”。
夙璃浅回神,“啊?你……方才说什么?”。
“我是说,你既然要离开南慕,那我们应该是同路,不然我们一起离开吧?”。
“啊?不好吧……”。
夙璃浅正欲拒绝,就响起一阵步伐声,龙景琰忙拉着她跑出院外。
夙璃浅有些魂不守舍,她明白自己既然知道了祁言卿骗她,那她就应该离开才是最好的。
况且,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她不是就知道那人深不可测么?
如今都真相大白了,心底怎么还要留恋这个不过几日记忆的地方呢?
“上马车吧?”。
夙璃浅轻轻点头,由他扶着自己上去,掀开帘子,望向外面,那个刻着祁府二字的牌匾。
她心底竟然隐隐期待着,里面能出来个人发现她,然后将她强行留下。
“夙璃浅!你可真是疯了”。
她垂着脑袋,觉得自己完蛋了,不过是个相识几天的男人,怎么会就已经住在她心里了呢?
“你想去哪儿?”马车里响起龙景琰温润的声音,夙璃浅抬眼望着他,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