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浅说得口舌干燥,她端了茶水,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暗室内就传来一声巨响。
吓得她手一抖,撒了一身,还呛得咳了半天,方才安定下来,抬头瞧向声源。
却见是龙景琰一拳捶裂了墙壁,她抽了抽嘴角,心底怒火顿时涌了起来,
“龙景琰,你丫的瞎抽什么风呢?你捶破了墙,一会儿你家贵妃过来还不得又怀疑我?”。
“那就随朕出去,朕看她敢不敢动你!”。
龙景琰这话也说得格外怒气冲冲,夙璃浅都愣了好半晌,她望着那裂开的墙壁,才又发现,他的手,也破了,鲜血滴落在地,他也仿佛没察觉,一双眸子只望着她。
夙璃浅的气是没了,被他这般盯着总觉得自己像负心人,这都什么事儿?
她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反正事情都差不多了,被她发现,老娘正好报当初毒晕的仇,你……你无缘无故捶什么墙,练手吗?”。
龙景琰也冷静了下来,他转过眸子未看她,语气也怪怪的,“朕……朕只是气愤,这里都暗室,竟然无人禀报朕”。
夙璃浅眨了眨眼,怪异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气得有些晚了?”。
这暗室的事儿,他不是早就知晓了吗?都大半个月才来生气,这反射弧也没谁了。
“算了算了,你快走吧!我与沈琪儿还有一个小仇,不报了我心底过不去,现下就等她回来了”她扬了扬唇,望着手边刚整理好的这些小瓶。
沈琪儿既然是是大夫,她就用毒叫沈琪儿知道,什么叫做南极小医仙的手段。
龙景琰望着她唇边的笑容,也是知道劝不了她,只忍不住叮嘱道:“你……小心些”。
“放心啦!”夙璃浅挥了挥手,“我这些宝贝,老娘自己都没研制出来解药,她会很舒坦的”。
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夙璃浅的唇,又扬了扬,眼眸里都是笑意。
龙景琰还未见过她如此高兴,心道,就由她吧!
他转头,正要离开,身后又传来她喃喃的声音,“处理好了这些,就可以早些回南慕了”。
他步子顿了顿,才又继续迈着步伐,回了乾心殿,陈贾端着茶盏进来,刚放到他手边,就被拂落。
陈贾心底咯噔一声,忙跪地道:“奴才该死”。
“砰”地一声,桌子被重重一锤,陈贾的心也跟着这声响跳到了嗓子眼,他伏跪在地上,屏着呼吸,忐忑的等着龙景琰降罪。
“滚!都给朕滚!”。
书籍奏折都被龙景琰拂落,砸在陈贾的头上,他也不敢捡,都说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龙景琰此刻虽然算不上那般可怖,但也叫殿中侍从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自己就成了被泄怒之人。
又听到他说滚,便纷纷退到殿外才算安心,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传来声音。
“来人”。
众人瑟瑟发抖,望向平日最受尊宠的陈贾,陈贾心底也是打着鼓,他深呼一口气,忐忑了进殿,眼角瞟了眼殿内。
已是一片凌乱,上首的龙景琰却还好,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见陈贾进来,他瞥了他一眼,淡声问道:“贵妃可回来了?”。
陈贾忙答:“未曾”。
他又挥手让陈贾退下,一脸纠结的在殿中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问道:“贵妃今日说去了哪儿?”。
陈贾想了会儿,答道:“贵妃娘娘出宫之后就直奔常归将军府去了”。
“嗯”龙景琰微微转了转眸子,又忽然朝殿外走,陈贾忙跟上问道:“皇上……”。
龙景琰停了步子,侧头望着他,“你去给朕备身常服,再备辆马车,朕要出宫”。
陈贾愣了愣,随即应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回来”龙景琰唤住他,又叮嘱道:“悄悄的,莫要惊扰旁人”。
陈贾会意点头:“奴才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悄然出了宫,往常归将军府而去,马车停下来,陈贾瞥了眼身后的龙景琰,忙敲了敲府门。
等人开了门,才开口道:“劳烦通禀你家大人”。
“你们是……”小厮望了望他身后的马车,一派奢华,还有马车旁站着的公子,也是气质非凡,身上的衣物更是华丽名贵,不似普通人,忙道:“两位稍后,小人这就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小厮又出来了,领着两人进了常归将军府,直奔一座院落。
而后,便见一妇人出来,见了龙景琰,那妇人的神色立即变了变,忙迎上来恭敬开口,“臣妇参见皇上”。
龙景琰眉头一蹙,有些惊讶道:“你认得朕?”。
那妇人笑了笑,答道:“臣妇随夫君参宴时曾有幸见过皇上一面”。
龙景琰点头,“原来你是常归将军的夫人”他又瞥了眼她身后看着吵嚷纷乱的院落,“朕听闻常归将军身子不适,便来瞧瞧,他如何了?”。
妇人忙开口:“多少皇上挂怀,只是夫君身患怪病,恐无法出来面圣,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既然身子不适,就不必多礼,朕进去瞧瞧他”说着,龙景琰便直径进了院子。
妇人欲阻拦,又不敢对龙景琰不敬,只得跟着,进了院子,就听见几声刺耳的桀桀嘶叫。
随即,有两个侍女花容失色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屋内刺耳的声音还未停,常归将军夫人的脸色也是淡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龙景琰转了转眸子,望着紧闭着门的屋子,心底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他刚迈出步子朝屋子走去,陈贾与常归将军夫人便一同拦了过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
“是啊皇上,夫君这般样子,恐惊扰圣驾”。
龙景琰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们都让开,朕进去瞧瞧”。
“皇上……”常归将军夫人似乎还有些担忧,不过看到龙景琰非进去不可的神色就只得默默退到一旁了。
龙景琰刚进了屋子,一个茶盏就飞落到他脚下,“咣当”一声,碎成一片。
他缓缓抬头,视线从脚下移到屋内的人。
不过几日,常归将军已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除了那身形,龙景琰几乎再看不出来一点与从前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