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逸辰一手扶住晃晃悠悠的谭煜,一边开口问道:“既然是一手修缮好的,那想必对于宸阳殿,没有人能比你更熟悉了?”。
“那是自然!”谭煜拍着月匈口得意道。
“那好,我且问你,宸阳殿中的暗道你可知晓?”。
“暗道?”谭煜又打了几个酒嗝,刚要开口,瞳孔一缩,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般,立刻清醒了过来,摆手道:“什么暗道?我并不知晓”。
千逸辰眉头一皱,拽着他衣襟,紧紧盯着他眼眸道:“我告诉你,这事儿人命关天,你再不说,我就只能不客气了!”。
“我是真是不知道,千宗老,您就别逼问我了”。
谭煜闪躲着千逸辰的目光,千逸辰笑了笑,松开了他,淡声开口,
“好,我不逼问你,不过我会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禀报给皇上,皇上如何处置我就不知晓了”。
“皇上?”若说方才还存留着几分醉意,那这会儿就是自己彻底清醒了,谭煜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还扯上皇上了?
他不过就是修缮个宫殿,怎么还要治罪了?
多想无用,眼前能做的是把事情弄清楚,制止才是,微微思虑一番,谭煜便忙追上千逸辰的步子,讪笑道:
“千宗老,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啊!您说是不是?”。
千逸辰本就是故意等着他,此刻他这般招待,他就顺势问道:“行,你说,暗道入口究竟在何处?”。
“这……”谭煜犹豫着开口,“您先告诉我,您之前说的人命关天是何意?此事与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千逸辰深呼吸了一口,无奈道:“好,我告诉你,南慕少主夫人失踪了数近一个月,而我们查到,人极有可能被沈贵妃藏在暗道密室里,寻不到入口,我受皇上之命救人,这块皇上亲赐的令牌就是证据,如此,你还有疑问吗?”。
千逸辰掏出令牌给谭煜瞧了一眼,收回令牌,再望向谭煜,便见他的手早已经抖得厉害,他抓着千逸辰的手,
“贵妃娘娘犯下这等胆大包天的事儿,我……下官事先并不知情啊!大人明查啊!”。
“我只是答应贵妃娘娘,替她保密,不告诉旁人那两条密道所在,其他的事儿真是与我无关啊!”。
“行了!”千逸辰拂开他的手,看着他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不知怎么打了个哆嗦,
“你放心,此事与你没多大关系,不过密道的事儿你没呈报给皇上,一个渎职的罪是少不了的”。
说着,千逸辰的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你快将暗道入口的位置告诉我,人若平安无事,我自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
谭煜回神,忙道:“多、多谢,暗道入口就在贵妃娘娘寝宫内室的床榻之下”。
谭煜话音刚落,天空就响起一道惊雷,他皱了皱眉,望着暗沉得仿佛随时都要下起倾盆大雨来的天空。
想起出门前宸阳殿侍女说的话,他神色便严峻了几分,“我先回宫了,改日再来找你”。
一路匆匆赶回宫门,雨亦如约而至,千逸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却闻身后马蹄声缓缓响起。
一回身,便见远远处出现一辆眼熟的马车,他脸色微变,喃声道:“已经回来了!”。
直奔宸阳殿,侍女望着他关怀开口,“千宗老,您怎么淋……”。
“来不及多说了,贵妃娘娘回来了,我先进去”话落,千逸辰便匆忙进了内殿。
侍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贵妃娘娘回来了?可是你们……”。
侍女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进去把千逸辰再给拉出来,又怕怪罪下来,只得跑出了宸阳殿试图拖延几分。
殿内,清止见着他进来,心底才微松了几口气,忙问道:“怎么样?可问出来了暗道入口所在?”。
千逸辰点头,神色有些犹豫,“就在沈贵妃的床榻底下”。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瞧瞧”。
说着,清止就直径掀开珠帘进去,那精致而华丽的帐幔齐地而落。
“这里我找过,入口在哪儿?”。
千逸辰走到榻旁,掀开床板,就见一块黑色玄铁掩盖在上,他轻叹了口气,道:“与谭煜说的一样,这入口有锁,我们进不去”。
“进不去就劈开这锁!”。
清止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把锁来阻拦,他的耐性实在是不够用了。
千逸辰白了他一眼,这丫的真是气糊涂了,他无奈道:“大兄弟!这是玄铁,寻常刀剑哪里能劈开,只能找钥匙了”。
“对!钥匙!钥匙一定在沈琪儿手里”清止转头,就朝外面走去。
千逸辰心底顿时觉得不好,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清止停了步子,回头问他,“你方才不是说沈丞相回宫了吗?”。
千逸辰愣愣点头,“这会儿应该进了宫门”。
“嗯,那就成”清止点点头,满意道。
“成什么呀就?”千逸辰一头雾水,当务之急不是该把这殿里好好布置,省得露馅吗?
“抢钥匙”。
清止这回没回头,也没停下步子,淡然说出这三个字就直径出去了。
千逸辰呆了呆,反应过来,忙追上他的步子,他赶到时,清止已经出站在宸阳殿外的回廊里,正拦住了皇上与沈琪儿的去路。
千逸辰一拍脑袋,忙回身,疾步出了宫。
“你是何人?怎敢拦住皇上与本宫的去路?”。
沈琪儿皱了皱眉,望着眼前这个穿着太监服饰,背立着,瞧不清脸,却明晃晃的拦在路中间,她问话,这人也未答,叫沈琪儿更加不悦。
“来人”她淡淡开口,正要吩咐一声,那人便抬了头,对上她的视线,
那张脸算不上多熟悉,沈琪儿还想了一会儿,才对上这人的名号,她有些惊讶的指着他问道:“你……是夙璃浅的那个侍卫?”。
清止轻笑一声,“难为贵妃娘娘还记得您手下的亡魂”。
沈琪儿也只惊讶了一会儿,神色便如常,闻言,更是笑着开口,“这话可就冤枉本宫了,你既然没死,又怎么算得上是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