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将他先放在偏殿”一回了府,夙璃浅便取了针灸包来,又让阿南找了她需要的药材。
施完针已经过了亥时,夙璃浅擦着额头一出来,便瞧见在门外等着的祁言卿。
“你怎么来了?”夙璃浅迈着虚乏的步子朝他走去,双腿忽然一软,祁言卿大步上前,将她横腰抱起。
转头进了正屋,将她放在榻上,又端了碗鸡汤,小心吹着热气,喂到她嘴边。
他动作温柔,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笑意,夙璃浅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勺子便到了嘴边。
她只得先喝下汤,一碗汤见了底,夙璃浅的嘴才空了出来,眼看着祁言卿又要转身,她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你……生气了?”
祁言卿定定望着她,见她眨着无辜不明的眸子,便知她只是感觉到他生气,却并不知晓他为何生气。
他轻叹了口气,放了手里的碗勺,在她身旁坐着,抚着她的脸庞,眼底尽是心疼,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旁人而伤害到自己”
“我没有,也不会”夙璃浅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比谁都珍惜生命,你放心”
“我放心?”祁言卿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让我如何放心?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即便是救人,也绝不可以不吃不睡”
“我知道了,这不是性命攸关吗?于掌柜唯一的孩子,就剩一口气了,我总不能因为口腹之欲,就耽搁他的救治时间吧?”
祁言卿冷哼一声,绷着一张脸,扭过头不看向夙璃浅,这样故意怄气的模样却让夙璃浅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顺势靠在他怀中,昂头望着他,见他仍绷着,她又在他身上蹭了蹭,软软糯糯的开口,
“夫君~别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祁言卿叹了口气,低头对上她含笑的眸子,无奈的按着她眉心道:“若你再让自己累成这般模样,我便让清池替你管账本”
夙璃浅撇撇嘴,又是清池!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成天要抢她饭碗?
“嗯?”听不到回答,祁言卿伸手戳着她脸颊,嗯,软软的,果然比想象中的感觉要好很多。
夙璃浅吸了吸鼻子,委屈点头,“知道了”
“闭眼,休息”得到想到的保证,祁言卿便放心了,将夙璃浅扶着躺下,又理了理被褥。
夙璃浅刚要闭眼,便见他也躺了下来,心立刻一紧,小脸都皱了起来,“我今天真的累了!”
“想什么呢?”祁言卿敲了敲她脑袋,又让夙璃浅枕着他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睡吧!”
说完,他自己却是先闭上了眸子,夙璃浅眨了眨眼,见他没了下一步动作,心却是又大胆了起来。
她悄悄从被褥里伸出手来,用食指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
夙璃浅一直都知晓祁言卿的五官很精致,但这样近的距离,她仍旧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完美。
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羽,薄薄的唇。
她的指尖停在他的薄唇上,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
据说,薄唇的人最是无情,也最是深情。
所以,祁言卿便是这样的人么?
刚想着,手腕忽然被抓住,她下意识地一缩,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