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阁,精致华贵的贵妃椅之上,绣着玉竹花的冰蓝色长袍随意散落,搭在用雪狐皮毛铺垫的地板上。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榻上的人侧躺着,从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洒在榻上那张精致如天然雕刻而成的五官上。
好看的剑眉轻轻蹙起,好似再为什么事儿而困惑着,珠帘轻轻拂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惊动了原本闭目的男人。
他一睁眼,好似一季的雪水都融在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他轻叹了口气,语气带了几分疑惑,
“你说,女人的心思究竟在想什么?”
“少主”一道颇无奈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见珠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掀开。
进来的女子容颜妖娆明艳,着一身艳红束腰长裙,将婀娜的身段显露无余。
纤细如葱白般的指尖轻轻捻起茶壶,茶水顺流而下,升起袅袅热气,将女子渲染得如梦似幻。
若是旁人,定要被这般景象迷得无法言语,男人的视线却未起波澜,只继续眯起眸子惬意得躺着。
池虞叹了口气,将茶推到他面前,才开口道:“女人的心思说难却也极简单,求的不过是一刻真心罢了!”
祁言卿拧眉,淡声问道:“若我给了,她弃之如敝履该当如何?”
闻言,池虞却忍不住捂唇轻笑一声,祁言卿冷眸一扫,她才忙敛下笑意,却问道:
“少主的真心当真拿出来了吗?”
“我一路护她到北邑,为她清了所有的麻烦,还亲自低了一头,想同她重新开始,这还不够吗?”
祁言卿揉着眉心,若不是看在自己过往真将她放在了心底,他祁言卿何时这样殷勤待过旁人?
“少主您一路护着她到北邑,不过是游山玩水,不曾因此有过半分忍耐,清楚麻烦也不过是少主动动嘴,由我们这些人来做,至于低了一头?”
“呵,属下眼拙,还真未看出来,还有,夙姑娘曾给了少主一颗真心,是少主不珍惜,人家才收了回去,您再想要可比第一此得到要难上百倍了”
池虞摇着头,她家少主啥都好,就是缺根情筋,从前好不容易开了点儿窍,一朝失忆,又回到了顽石状态。
祁言卿掀开眼眸,有些诧异的瞥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忙坐起了身,警惕的瞥了眼她身后,清冷的声音也染了几分紧张,
“你爹来了?”
“少主怎么知道?”池虞诧异问道。
祁言卿已经起了身,准备离开,“每回你爹来了,你胆子便肥了几圈,你替我遮掩一番,我先走了”
他视线瞥了眼门外,转头走了窗户。
“少主,来不及……了”池虞话还未落,祁言卿的步伐便停了下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来,那人莫约不过四十余岁,满面胡须,生得粗莽高大,一袭暗青色袍子,走起路来刮起三丈风,往窗前一站,就直接堵了整个窗户。
祁言卿蹙了蹙眉,有些郁闷,他却浑然不觉,反而露着白齿笑呵呵的开口:
“尊主这是要去哪儿啊?”
祁言卿压下想把这人按着打一顿的冲动,秉着翩翩风度抿着唇淡淡道:“池长老是来探女叙旧的吧?我就不打扰池长老了”
说罢,他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