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旭脸色变了变,但还算温和,他垂了眼眸,将眼底神色敛去,才又抬头叹了声道,
“璃浅,我知你从小失去双亲,对当年的事难免执着了些,但那些事儿都过去了,人该活在当下才是”
夙璃浅轻笑一声,眸子微转,“若我爹娘只是意外而亡,我自是珍惜当下,将此事埋在心底,只缅怀,不追究”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话只是无意,夙旭眯起眸子,声音却不自觉的变了,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并非意外?”
夙璃浅目光望向他手里的信,未答他的话,却问道:“信上说,当年我父亲是为了去寻一株能令整日抑郁之人喜笑颜开的神药,叔父,可有此事?”
夙旭点头,目光停在夙璃浅的脸上,似透过她瞧另一人的影子,
“的确,当年,你母亲刚有身孕便整日垂泪,心中郁结,大夫说,若常此下去,不仅腹中胎儿难保,便是她的性命也危矣,所以你父亲四处打听这神草的所在之处”
“可是”夙璃浅笑了笑,眼底渐露讽刺,“这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神草,我父亲只身闯花家暗室,其实是因为有一人,告诉他,那神草就长在花家暗室中”
夙旭眸子一缩,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几分怒意,“原来当年兄长是被奸人所害”
“夙旭!”夙璃浅重重唤道:“你真虚伪”
“你!”夙旭额头爆起青筋,缺很快又压下,脸上是情真意切的愧疚,他道:
“璃浅,我知晓你这些年一直对我心存怨恨,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任由你父亲一人闯那龙潭虎穴”
“砰”的一声,夙璃浅重重捶着桌子,手腕上的流影似控制不住般要喷发出来,
夙璃浅深吸一口气,安抚的看了眼流影,它的才安静了下来,“夙旭,我父亲将你当成他最亲的兄弟,离开前,他将他妻女交给你照顾,可你是如何待他的?”
“是你告诉他,花家密室藏有神药,他对你深信不疑,还以为是花家藏着不说”
夙璃浅挥手,手中流影便像灵蛇一般蹿了出来,直击夙旭。
他扬手,将流影挡住,一脸愧疚的开口道:
“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错信了旁人,以为那花家暗室的确藏有神草,这些年我一直愧疚,连你也不敢看一眼,才让你这些年受尽委屈,我无话可说,璃浅,你若怪我,就杀了我吧!”
说罢,他松了手,昂起脖子,任由夙璃浅处置。
夙璃浅转眸望向流影,要如何处置,她交给手腕里流影做抉择。
蛛丝缓缓靠近夙旭,却在离他脖颈仅一寸之遥时停了下来,它在犹豫。
忽然,夙旭极速提剑朝她刺来,他眸中狠厉尽显,情急之下,夙璃浅避无可避,手中的蛛丝也被他不知用什么东西牵制了,不得进退。
只得眼睁睁望着那剑朝她心口刺过来。
夙璃浅低眸望着手腕上的流影轻声问道:“如此,你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话落,她飞快射出银针,将蛛丝折断,一掌没入身后的马车,马车碎裂,与此同时,剑也偏着刺入她胛骨里。
身子如同断了的风筝不断下坠着,掉落马车外深不见底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