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坐在木椅上，静静等着陆衍牧接听电话。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一贯很快接听电话的陆衍牧，这时候却是显得有些漫长了。
等他接通的时候，几乎是将近自动挂断。
接通之后，那边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要不是知道接通，她还以为是出了问题。
虽然每每接通之后，陆衍牧不一定会开口说话，但是莫名就觉得这个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时候的陆衍牧，安静到有些令人不安。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青芒斟酌了一会儿，有些小心翼翼问出口。
难道是陆衍牧心情不好？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那边的气压低到不行。
陆衍牧缓了一会儿，嗓音如清泉般冷冽开口道：“没有。”
青芒莫名就被这充满寒意的话给冷到了一下，怎么感觉，陆衍牧冷到不行？
青芒沉默了一会儿，斟酌开口道：“唔……是不是有事情让你烦心了？难道是工作的事情不顺利吗？”
除了这些事情，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什么人能够让陆衍牧生气。
按照他的话来说，从来不为无谓的人生气，但凡让他不爽，都是直接处理了，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最重要的是，在华城，基本上没有人敢惹陆衍牧才是。
此时身处夙园的陆衍牧，周身散发着无尽的寒意，原本的书房，已经像是一个冰窖，冷的让人瘆得慌。
陆衍牧靠在椅背上，一脸的阴沉冰冷，一直盯着手里的那张照片看，书房内安静得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声划破了这令人静的可怕的气氛。
垂眸一扫，在看到青芒的备注时，眸底的寒光这才渐渐消散了一些，连带着脸上的寒意，也散了不少。
陆衍牧静静看着手机在振动，不知为何，却没有接听的意思，任由它在桌面上振动闪烁。
曾经何时，顾青芒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道令人无法抗拒的阳光，就这么不管不顾照进了他心里最为阴暗的地方。
可是现在，是不是没有办法照进来了？
他到底是太自私了一些，不管不顾想要把她拘禁在身边，还是真的为了她好，免了她遭受以后的牵连？
这一点，如今他都开始混淆了。
他曾经拼命想隐瞒尘封的事情，会不会随着叶剑的出现，而慢慢浮出水面。
这一切，会不会真的无法避免？
他突然就没了面对青芒的勇气，想要缓一缓，至少不要是现在。
谁能想到以往泰山崩于前都色不改的陆衍牧，居然也有一天会害怕。
因为心里有了在乎的人，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失去。
感情是最羁绊人的东西，一旦陷进去，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自己的心，一点点沉沦。
或许任何在感情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缓了好一会儿，就在电话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神差鬼使般，他又接了电话。
等缓过来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
或许在潜意识当中认为，青芒会是拯救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