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手术啊，她根本就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不对，小白鼠都比她幸运，小白鼠至少门留个全尸。
“你站住！”
季云霆在后面沉声喊了一声。
蓝晓晓在门口转圈。
你吼什么吼，凶什么凶，反正她是不会同意手术的。
“你出去。”
季云霆眼神一递，葛小旭一秒钟都不多呆，转身就走。
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打开，又关上，蓝晓晓咬牙。
妈的，积威深重啥意思，就这意思。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在季云霆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蓝晓晓迈着小碎步一点点挪过来。
“手术风险太高了，我不做了行不行！”哀求的语气。
“不行！”季云霆脸一沉，“你到底有什么害怕的！”
蓝晓晓:“如果我不手术，至少我还有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可是如果我手术，我可能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做手术！”
“可是手术的话，你有胜利的机会。”季云霆面沉似水的说道。
蓝晓晓摇头:“我不想赌，也赌不起。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的生命，至少我可以和我心爱的男人一起看一场电影，和好闺蜜喝喝咖啡。活出余生的全部感觉。季云霆，我不是害怕手术，也不惧怕死亡，我怕的是，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
季云霆浓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定定的看了蓝晓晓许久，忽然一把把人抱住，力气大的像是要把这个人都揉进骨血里，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你担心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发生。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哪怕你不记得我了，也一定想尽办法把自己塞进你的脑海里。你想赶都赶不走。”
葛晓旭站在门外，背靠着洁白的墙壁，身穿白大褂，整个人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了。如果不是那张脸黑的渗人的话。
“我说，你们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板着脸啊？自以为很酷？”洛曦蕤挨着他身边靠着墙，瞥瞥他:“其实呢，女孩子都喜欢暖一点的男生。除非是真爱。
比如自己，第一眼见到葛晓旭的时候，就被他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吸引了。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照进地狱里的一缕光明啊，洛曦蕤的整片天都亮了。
可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让葛晓旭整个换了一个人。跟季云霆、洛凤梧几个人站在一起，整个冰山三连。夏天都不用开空调，自动降温。
“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蓝晓晓的病情？”洛曦蕤转头，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葛晓旭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点点头。
“病例虽然罕见，但只要找到准确的位置，我一定能根除。”
“没有人不相信你”洛曦蕤拍拍他的肩:“大家都有各自的顾虑。”
“那你的顾虑是什么？”葛晓旭忽然问到。
洛曦蕤愣了一下:“我？秘密！”
收回目光，葛晓旭并没有追问，反而是凝眉思考着什么。
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葛晓旭抬头看了一眼季云霆，季云霆朝他点点头。
默契的一比那啥。
蓝晓晓和洛曦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困惑和警觉。
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的，不会暗生情愫啥的吧。
………
楚雨涵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动不动的盯着摇篮里的孩子。
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目光，还不停的把小手伸被子外面:要抱抱。
楚雨涵却根本无动于衷，就好像自己看到的都是空气一样。
门吱呀响了一声，柯以南走进来。
“怎么还不休息？累了孩子就让保姆来带。”
楚雨涵眼睛倏然一冷。
“你说蓝晓晓明明不能生，季云霆为什么还不肯要这个孩子？”
“对有些人来说，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柯以南目光若有所思道。
楚雨涵几乎是大喊起来:“他有钱有权有势，他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个孩子啊，宁泽长的那么想他，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根本就没法相信，要是真的冷血也就罢了，可季云霆不是冷血，他也知道爱啊，为什么却对孩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柯以南面色平静的看着他，一句话刺破血淋淋的真相:“因为那不是蓝晓晓生的。”
楚雨涵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全身冷的发抖。
是啊，不是蓝晓晓生的。
要是蓝晓晓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甚至是健康还是残疾，都会喜欢的。
他之所以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全部原因就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生的。
抓着床单的手骨节被攥的发白，楚雨涵眼神阴毒的盯着孩子。
忽然之间疯了一样冲上去:“既然没用，我还要你干什么！”
柯以南都被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楚雨涵已经把孩子掐的小脸都紫了，哭都哭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这可是你的孩子！”柯以南用力掰开楚雨涵的手。
楚雨涵根本就不在乎孩子的死活:“我生他出来是为了报复蓝晓晓，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要他活着干什么！留着给别人指责吗！”
柯以南要用力抓着楚雨涵，才能阻止她再次扑向孩子。
“对你来说，报不报仇就那么重要吗？”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了解我的痛苦！”楚雨涵声嘶力竭的哭喊：“如果没有蓝晓晓，现在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是她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生活，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就算是她抢走了你的一切，和别人生还自己是你自己的决定吧，并没有人逼迫你。雨涵你就能放下仇恨，为自己活一回吗？”
楚雨涵摇摇头，讽刺似的冷笑着：“柯以南，我的身体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我的心吗？我的心早就死了，谁也得不到了”。
楚雨涵无力的垂下手来，柯以南也终于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踉跄一步，楚雨涵折回床上，面无表情：“不要让季云霆知道我流产的事情。”
柯以南的表情终于崩裂，一寸一寸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