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开口,就是狂风呼啸的怒吼。
蓝晓晓脊背一僵,背对着季云霆没有回头:“花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那些珠宝和衣服……”
蓝晓晓顿了一下,薄唇紧紧抿着,“我没用过的全在那边的柜子里,用过的,我会带走,然后原价赔给你……”
但凡她有骨气一点,就应该甩他一脸万恶的金钱,然后说大气凛然、义正言辞的说“季云霆,老娘不欠你的!”
可是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单纯是那些衣服,就够蓝家一半的家业了。
蓝晓晓赔不起。
淋湿的衣服被体温烘得半干,还在飙升的体温,让蓝晓晓有些难受。
她将一切划分的那么清楚,决然的神情,让季云霆深眸一暗:“谁让你赔了!”
他什么时候看重过钱。
她花他的的钱,他高兴还来不及,谁让她还了!
“不是你让我赔的,是我自己要赔给你的行了吧!”蓝晓晓也大吼起来。
反正追季云霆的那些年没脸没皮惯了,她不介意再没脸没皮点,“你季大爷有的是钱,不在乎那点,我在乎,从今以后,再花你半毛钱,我就不姓蓝!”
季云霆脑门上青筋都跳起来了。
他的意思根本不是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知是酒醉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季云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要炸开了。
蓝晓晓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季云霆伸手一拦。
入手一片滚热。
她发烧了!
心口瞬间被担忧取代。
她竟然敢让自己发烧!
蓝晓晓目中一片冰凉:“别逼我今天晚上就走!”
她在学校里等他到深夜,他一个消息没有不说,丢她一个人在雨夜里走了那么远拦不到车,怕打扰他的工作,连个电话都不敢打给他。
他倒好,回来就是一顿怒火。
她蓝晓晓推开他的手,就像一年前,他推开她。
已经是半夜了,蓝晓晓搬去客卧,困倦的身体,和持续高烧,让她浑浑噩噩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睡梦中好像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喂了她水和药。
恍惚记得自己好像说过什么,至于内容却是完全忘记了。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自己还在客卧里,空荡荡的房间,一如她此时空落落的心。
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手脚乏力。
嘴巴里像是嚼了一把沙子,干涩得难受。
桌子上有半杯水,蓝晓晓想也没想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少奶奶,您醒了!”
卧室门响了一声,海棠端着早餐进来。
松了一口气似的:“昨晚您烧的很重,吓死我了。”
蓝晓晓接过海棠递过来的热牛奶,喝了一大口,嘴里的干涩和胃里的不适,终于有所缓解。
“几点了?”
海棠看一眼时间:“八点半,您再休息一会。”
“不用了!”蓝晓晓摇摇头,下了床:“我待会去学校,这个行李箱先放在你那,过段时间我……让人来取。”
昨晚海棠就知道少爷和少奶奶闹矛盾了,原本以为少爷守了少奶奶一整夜,什么矛盾都解开了,没想到少奶奶还是……
“您现在的身体,还是好好修养一下吧”海棠劝道:“有事,等少爷回来再说。”
蓝晓晓一抬眼,星亮的眼眸闪过一抹自嘲:“季云霆不在家?”
“呃……”
海棠有些犹豫。
少奶奶病了一夜,少爷眼睛都熬红了,要不是早晨那个电话,少爷也不会走。
可是少爷交代了,什么也不许她说,海棠也为难了。
蓝晓晓脸上自嘲的表情越发的浓重,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是我多嘴了。”
她已经洗漱好,蓝家的车子也已经等在楼下了。
海棠劝不住她,只好给季云霆打电话,可是季云霆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直接去了学校。
这个时候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课程了,她去图书馆还了上次拿的书,又选了几本。
书架上最高的一层,她踮着脚怎么也够不到。
“我来!”
蓝晓晓只觉得自己被拉了一下,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许莹莹不知道从来找来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够下蓝晓晓想要的书。
“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来学校干什么!”
看着蓝晓晓虚弱的样子,许莹莹是又气又心疼。
家里让她回公司实习,她这几天就琢磨着怎么忤逆老爸的天威,多在学校陪陪晓晓了,一疏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早晨接到蓝晓晓的电话,说她和季云霆吵架了,她就觉得大事不好,过来一看,果然……
“莹莹,你是不是说叔叔让你回公司上班?”
许莹莹立马表态:“你放心,我是绝对会在学校里陪你坚持到最后的。”
蓝晓晓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介绍点翻译什么的工作。”
“你缺钱?”
许莹莹难以置信:“季云霆该不是停了你的卡吧!”
就算季云霆停了她的卡,蓝家也不至于让她出来接私活赚外快吧。
“我有急用!”
蓝晓晓的声音里还透着几分虚弱。
“好吧!好吧!”许莹莹满口答应。
心里还是想着,一定要和季云霆好好沟通沟通,蓝晓晓这臭脾气,根本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你要是真想好好和人在在一起,就得多让让。
男人吗,得有气度!
许家有对外产业,翻译的工作也时常打包出去。
许莹莹很快就“以公谋私”给蓝晓晓揽来一个肥差。
内容不算很多,价钱绝对过得去。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蓝家打过来的。
将手机调成静音,给凌樊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不用担心,蓝晓晓就跟许莹莹去了医务室。
校医一量体温,脸都白了。
“少奶奶,您的高烧再不退,有可能诱发肺炎。”
蓝晓晓按住校医偷偷拨出去电话的手,硬撑:“我没事,打一针就好了。”
校医尴尬的收回手机,兑了一针退烧药。
医务室的病床并不宽敞,蓝晓晓背靠着床头坐着,身上摊开一个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沓资料,左手还扎着吊瓶。
许莹莹看的心惊胆战,急的直跺脚。
她要早知道蓝晓晓是这么个不要命的翻译法,打死也不敢给她啊!
该死的季云霆,到底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