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提起他！不要跟我提起他！”
安琪忽然受了刺激一般，抱着头疯狂的摇晃起来。
海棠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思考刚刚自己的问题：“安琪，如果没有HIV的事情，你还会后悔认识皮特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安琪嘶吼起来，脸上全是眼泪。
“那好，我换个问题问你，皮特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吗？在他之前，你有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
“那都是以前小，不懂事的时候了，我为什么要记得！”安琪歇斯底里的嘶吼。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海棠也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皮特并不是你的第一次？”
“不过就是上过一次床而已，又不是我最喜欢的人，他存不存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他携带了HIV就变得对你来说那么与众不同了？就提都不能提了？”
海棠严肃起来，咄咄逼人。
安琪摇着头，不停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安琪，皮特跟别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过客，只是他携带了HIV，你就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你觉得他的出现，让你的天都塌下来了，你不愿意去回想，不远是深究，甚至是希望把这个人从自己的人生中抹去，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
“有什么不对吗！”安琪忽然挥开海棠，拒绝她的触碰：“他差点毁了我！毁了我！难道我不应该恨他吗！”
海棠用一惯平静的口吻说道：“不对！当然不对，你不光不能当他没有出现过，还要好好回忆和他相处的片段。”
“海棠你是魔鬼吗！”安琪声嘶力竭：“我以为为了我爸爸，你是真的想帮我，可是你根本就是魔鬼，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吗？”安琪冷笑：“你那么恨他，恨到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你有做过什么么？
我突然闯入你和你父亲的生活，你是怎么报复我的？你绑架我，跟你母亲联手威胁你父亲。对你的作为我虽然不赞同，但至少承认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可是皮特的事情发生了，我只见到一个缩在壳里的乌龟。你绝望，你自暴自弃，你贪死怕生，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还能怎么样！”安琪尖锐的嘶吼着：“我怕极了，我害怕极了。你让我能怎么做？”
“你害怕什么呢？”海棠质问：“怕死吗？害怕就那么死掉？你刚刚不是还说想死吗，死了就能解脱吗？”
“我……”安琪一下子被问住了。
“我知道，你害怕那种残忍的死法，觉得很恐怖。可是既然都是死，安详一点还是恐怖一点凄惨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安琪忽然安静下来，揪着头发的手也缓缓的放下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中文词库还是英文词库中，都找不到反驳海棠的词语。
海棠在她身旁坐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凌厉。
“我希望你回想和皮特认识到上床的过程，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撕开你的伤疤，而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阴谋。安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世界上那么多人，皮特为什么单单选中你？他接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蓝晓晓！这都是蓝晓晓！”安琪刚刚平静一些的情绪再一次爆发起来。
“是蓝晓晓让他接近我的，让他把病传染给我的，蓝晓晓的报复我，要让我死！”
“这些是你亲耳听到蓝晓晓说的？”海棠的身体几乎摇晃了一下，尽管她再不愿意相信安琪的话，还是尽量平静的追问下去。
“不是蓝晓晓亲口对我说的，我没有看到她。但是皮特给我看了他跟蓝晓晓在一起的照片，还有他们交谈的录音。”
那天，在皮特以为成功的把病毒传染给安琪之后，恶劣的告诉她，他是一个HIV患者，已经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
他接近安琪都是遵从一个叫蓝晓晓的人的意思，她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跟她上床，把病毒传染给她。
安琪根本不相信。
皮特就把自己的检验报告摊开给安琪看，还看了一些照片，放了录音。
安琪吓坏了，沉浸在皮特是一个HIV患者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说实话，她当时的恐惧让她并没有很好的注意到皮特后来都说了什么。
只是隐约急的，这件事情跟蓝晓晓有关，一切都是蓝晓晓操控的。
所以，再她在看到蓝晓晓的时候，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安琪暴怒的打断海棠的话：“我挑衅她，抢她的老公，她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报复我有什么说不通的，只有你那么无条件的相信她，我就知道我说了也是白说，你跟她本来就是一伙的！”
安琪根本不给海棠分析问题的机会。
海棠摆摆手，示意安琪冷静：“好，就当这件事真的是少奶奶操控的，是她要报复你，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回来了？”
安琪再一次安静下来，碧色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阴狠：“我想！我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
“你报复她可以，在雇主和爱人之间，我有我自己的取舍。你想要报复少奶奶，我支持，甚至可以出手帮你。但是安琪，你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皮特说的都是真的，那件事确确实实就是少奶奶做的。”
“好！证明就证明，海棠，你就等着看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让你无话可说吧！”
“我等着那一天！”
从安琪的房间里退出来，海棠几乎要觉得自己体力透支了。
跟一个精神崩溃的人谈判，简直比打了一架还累。
余光扫到躺在地上的门板，海棠脚步由不得顿了一下。
刚刚，John好像看到自己那飞起的一脚如何的飒爽英姿了吧。
海棠不由得抚额。
她其实也不是总那么暴力的，偶尔还是很有女人味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