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儿拍着身上的青叶菜子，掏出绢帕捂着口鼻。这衣裳是前几日才裁的新衣，用的白若潼赏赐的布匹。没想到今日才穿这么一天，就糟了如此大罪。
“不是还没有撞到么？”
红叶斜眼一瞟，冷不丁的嘀咕一声。她是青菱院头最为年幼的婢子，约莫不过十三的年纪，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
原是有错再先，红叶自当不该开口，可瞧着橙儿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终是忍不下这口气。
大家同样都是奴婢，除了身份贵重的嬷嬷外她们的位分都是低贱入尘埃中，凭什么她可以趾高气扬的指责。
“你少说一点。”
青儿是不爱招惹事儿的主，微微扯了扯红叶的袖角，眼神一凛，警告道。
“我少说一点什么啊？人家都欺负上头了。不就是走路时不小心么？咱们还险些摔了一跤呢。”
红叶轻呵一声，讽刺道。
“你们在做什么！”
橙儿欲要开口回话，一声厉色的唤声从后头响起。
几人回首望去，见是琪儿正怒气冲冲的走来。红叶扁了扁小嘴，下意识的朝青儿身后躲了躲。
琪儿瞧了瞧橙儿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眼前两个婢子手中的木桶，心下恍然：“橙儿，这二人欺负你了么？”
“没有，她们只是不小心罢了。”橙儿轻声道。
“不小心？”与橙儿的温柔大气不同，琪儿的性子很是泼辣。一双杏眼含怒扫过二人，朝着他们走了去，“是你们朝着橙儿身上泼水？这里的路并不湿滑，你们还朝着橙儿泼水，我看并非是无心，而是故意的吧？”
“你是谁？我们就是不小心的不行么？你若是不服气，大不了你打一盆水泼回来便是了，在这里凶什么凶？”
红叶搁下手中的木桶，叉腰回斥。
“既是不小心的？可有道歉？瞧你们二人生得陌生应该是刚来的，既是刚来，我们都是你的前辈，这就是你们与前辈说话的态度？
况且我们是四小姐府中的大婢子，位分比你们高，你这样趾高气昂的模样做给谁看啊？”
琪儿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跟在白若潼身边久了，不自觉的染了自家小姐盛气凌人的架势。
红叶被她的话骂得一愣一愣的，眨了眨一汪秀眼，薄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都道不出口，所有的埋怨一股脑的别在喉咙口。
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眸勾起一抹轻慢，抬笑道：“我就说你二人为何敢在府里大呼小叫的，原是四小姐院头的婢子。四小姐本就是一个泼辣之人，你们跟着四小姐，想必也学了不少四小姐的坏性子。”
“啪！”
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落在红叶的左脸颊。白皙水嫩的皮肤倏地染了一层红。
“你一个婢子怎能议论主子，你若是再敢胡说！我琪儿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先撕烂你这张嘴！”
琪儿收回手，拢起衣袖就要上前教训。橙儿赶忙着拦下琪儿，扣着她的手臂往回扯。
“橙儿姐姐，你干嘛拦我？你没看见他们说话是有多难听么？你为何不让我教训她们？”
琪儿怒气还未消，被橙儿这么一打断险些岔了气。跺了跺脚，埋怨的嗔了橙儿一眼，琪儿又要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