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草木随风而动,刮落的树枝树叶在空中随意飞舞。白光闪过,坚硬的弧度如劈开了半边的天。
天空乌云密布,漆黑浑浊的气候压得土地喘不过气来。
士兵们在林子边扎营休憩,泥浆袭着落雨滚滚流淌,山脚处的众人无一不是淋了个底朝天。
“殿下。”
赵成迎着风雨打起帘子奔入营帐,屈膝跪在顾炎卿跟前。
“如何了?”
顾炎卿挑眉,声音清冷,混着些许的焦急。
“如殿下所说,毒王蜂当地百姓都是知晓解法,但他们都被土匪欺辱怕了,都不敢告诉我们怎么个解法。”赵成拧起的眉心如有被刻刀刻出了三条深深的痕迹,急切的回话道。
指腹抚着双鱼玉佩,顾炎卿的双眸黯得深沉。他这一次奉了皇命调查一起贪污案。贪官倒是抓到,却不曾想这贪官竟是与山头土匪合作,押送回京的这一路上,他经历不少袭击。
这群土匪竟是利用灵山独有的毒王蜂暗袭士兵,不少士兵中了此毒,卧地不起。
“看来只有剿匪了。”顾炎卿低头,看向腰间的佩剑,“只是不知受伤的兄弟能否再支撑两日……”
“怕是……支撑不住了。”赵成的目光猩红,谁都没有料想到这一路竟是如此惊险连环。并非是他们不小心,他们在明,敌在暗。难免会受人袭击。
“擒贼先擒王,那土匪头子怕是留不得了,吩咐下去,准备一支小队,与本王一同上山擒王。”
话音刚落,一士兵匆匆忙忙的跑入营帐中,来不及行礼,那人屈膝跪地道:“殿下,有希望了,有一个姑娘说她知晓解毒的方法,特来此献给殿下。”
“快快请她进来!”顾炎卿眼一亮,扬手道。
一只纤细的手腕撩起帘子,进入营帐的女子不到年芳二八的年纪。着一袭素衣,未施粉黛的小脸清秀明媚,水珠子顺着她的额头落下,秀气的小手轻轻擦拭着,她抬眼走上前来,行礼道:“民女白茵菱,见过荣亲王殿下。”
“你怎么知晓本王就是荣亲王?”
他来此调查的事情无人知晓,旁人见他,只将他当做京城官府罢了。
白茵菱眼微微一动:“茵菱有幸曾见过荣亲王殿下几次。再者,荣亲王殿下手下的士兵都会佩戴黑色腕带,所以还未走进,茵菱就知这营帐之人便是荣亲王殿下您了。”
顾炎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生得清秀,五官虽不至于精致逼人,但眉眼之间却是柔和带情,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
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但穿着却是朴素得很。顾炎卿不由的起了疑心。
“你说你有解毒的法子,是什么?”顾炎卿开门见山道。
白茵菱扬唇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支药草递给顾炎卿。顾炎卿接过药草,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此草药他从未见过,味道清淡,并不刺鼻。
“此药名为肠清草,灵山漫山遍野都是此草药,将它磨碎了涂在被毒王蜂蛰到的伤口上,每日三次,到了第三天就能下地了。”
“将草药交给张大夫。”
顾炎卿思忖片刻,将草药递给赵成,赵成颔首,捧着草药离开营帐。
帐中士兵端着茶盅递给白茵菱,顾炎卿挑眉,扬手请坐:“姑娘请坐。”
白茵菱理了理衣裳,捧着热茶入座。都说顾炎卿难以说话,今日这么一瞧,并未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