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宫中不知何时来了不速之客。
永安帝立在门口,垂眸睨着桌案上品茶的男子。
一席金色滚金边龙袍,一只手提着画卷,打量着画上面的女子。
手腕上系着一根编制得歪歪扭扭的手绳,与他的气质截然相反。
“长笙?”
上了年纪的声线低沉,男子一头白发,懒洋洋用一根金簪子固定,薄唇微勾。
“你的心上人?”
赢尘阴着脸,废话都懒得说一句,走上前去,目光中的寒意几乎是要凝聚成冰,一手蕴了气,朝他袭过去!
座位上的男人倏然抬眸。
那双眼,深邃如潭,渗着危险:
“怎?”
他未见用任何招式,让赢尘呼吸一滞,剧痛顿时从眉心中的印痕蔓延开,麻痹了他的四肢。
“看来就算是你当上了皇帝功夫也没有多少长进。”男子站起身,面露讽刺,颀长的身姿竟还要比赢尘高上些许:
“寡人听说,你身边少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对你打击甚大?”
“总是放不开感情怎么行?”
“与你无关。”赢尘狞笑着朝他看去,放下捂着眉心的手,越过他——
“什么时候我们父子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
男子负手而立,背对赢尘:“好歹寡人也算是跋山涉水来看你。”
赢尘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赢尘。”
他又唤他,赢尘脚步一顿,不耐烦的侧过头。
突然!
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脑,眉心的印痕陡然发烫。
剧痛仿佛带有排山倒海之势,涌上他身体的每一处!!
身后的男子眼波沉沉:
“我将你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够让你成为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皇帝。
而不是让你因为某种情绪而在这儿伤怀感伤,像一个少年一样,在这给寡人闹小情绪的。”
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要被他抽离!
赢尘反手袭向身后之人,却被限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他伏在桌案上,额角青筋暴起,在受一场凌迟之痛。
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流下来。
须臾,白发男子终于松开了手,轻轻松了松手腕,像是做了一场大工程一般松了一口气。
而赢尘,他虚弱的躺在桌案上,慢慢睁开眼,目光中渐渐恢复出一丝清明,那隐藏在眼里最深处的悲楚,仿佛就被那方才的剧痛一同带走了一般。
脸上的疲惫已然消失。
半晌过后,帝王转过身来,又是从前那嗜血怪戾的模样,优雅的理了理袖口。
他似乎是将什么东西忘了,却又没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你来做什么?”
白发男子勾起嘴角,眉眼间与赢尘有七分相似,如此一笑,天地恍若为无物:
“看看你。”
“朕不需要你看。”
赢尘坐上上位,见自己的桌案明显是被人动过,他不悦的抬眸朝他看去。
“安乐国的皇帝怕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谁允许你动朕的东西。”
“寡人就是动了又如何,不动又如何?”男子勾起嘴角:
“怎么?儿子的东西老子碰不得吗?”
赢尘讥诮的勾起嘴角:
“你怕不是想起我这个儿子来了,你是就想让朕替你找人吧,赢国已经翻遍了,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