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下来,珠儿正吩咐丫鬟们收起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她看到上官暖,走上去,问:“小姐,您刚刚干什么去了。”
上官暖没回答,而是问:“珠儿,轻风好些了吗?”
她回来实在是太困了,睡醒后又急着去告诉上官阳下江南这件事情,半点没顾上轻风。
珠儿提到轻风,眼里有过一抹奇异的情愫,道:“轻风已经好啦。”
上官暖点了点头:“嗯,珠儿明日我就要去江南了,你去多准备些衣物。”
珠儿有些猝不及防,问道:“小姐,这次要下去多久?”
上官暖太阳看了眼有些光亮的天空,摇头说:“不知道,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珠儿应了声,然后就进屋里面去收拾衣物了。
上官暖待他进去后,走到了偏房。里面轻风在床上躺着,看到上官暖进来,轻风连忙支起身子。
“主子,您回来了。”
上官暖看他面色已无大碍,叹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然后左右看了看,问道:“梅兰竹菊空呢?他们去哪儿了?”
轻风说道:“他们被属下派去查看紫陵的情况了。”
闻言,上官的放心了。她走到轻风的床榻面前,看了他许久,说道:“你们今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就跟我去江南。”
轻风眼里闪烁过异色,很快又点头:“属下知道了。”
……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地,上官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上官暖脸上带着围巾,因为天气有些冷,身上穿的比较暖和。
在上官阳的陪同下,他走到了马车的旁边。回眸看着那巍峨的府邸,心中感慨万千。
“爹爹,你好自珍重。”她有些泪目。
上官阳握住女儿的手,老泪纵横:“小暖,你也要多加保重。江南不比京城,你万事要多加小心。”
“小暖知道了。”
父女俩依依不舍的道别,天边的红霞醉染,更是平添了几分伤感苍凉之意。
上了马车,上官暖就沉默下来。珠儿看着这样的小姐,心里有些害怕,说道:“小姐,不久便回来了,您别太担心。”
上官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下,嘴角有些笑意。她又哪里是担心这个,而是在思考下江南了该如何去整顿这个棘手的问题。
车夫行驶得不快,许久除了京城。因为上官家的势力的问题,平常百姓不能走的驿道他们也可以畅行无阻。
驿道平坦安全且路途大大缩减,上官暖自然不会蠢得去走别的路。
……
约摸到了中午。
上官暖在车里坐得难受,掀开车帘往外看,旁边是一颗颗青翠挺拔的樟树,看的人眼睛极为舒服。
正在这时,一辆快马赶了上来。上官暖只觉得眼前掠过白影,前方“吁——”一声。
马车慢慢停下,车夫看着眼前眉色有些凶狠的大汉,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干嘛……”
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坐着的是轻风和梅兰竹菊空。马车不知道他们武功不凡,身边虽有几个家丁,却终究害怕。
大汉看着凶狠,却没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朗声道:“你们是哪里人家,赶车这样慢,我们齐王在后面那么久了你们也不知道停下让让道,耽误了事情你们的脑袋可够这铡刀砍?”
“啊。”听到挡了王爷的路,车夫脸色顿时蜡黄起来。
而车里的上官暖听到“齐王”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她掀开车帘,探出头:“这位大哥,后面当真是齐王殿下?”
大汗见是个貌美的女子,微微一愣,心道:原来是个柔弱女子,难怪车赶得这样慢。
他哼声道:“那还有假?”
上官暖颇为惊喜,她想到了要和齐王如此久不见,心里不知道为何会有失落感。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大哥,我和齐王相识,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他,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
“这……”
大汉犹豫了起来,但见上官暖所言不虚,平时在府里又听舍敖说起殿下对一个女子百般呵护,心想不假的话应该是她了。
点头说:“好罢,带你见见也无妨。”
上官暖一喜,回头拍了拍珠儿的肩膀,说道:“珠儿,我有事找殿下,你且等等我。”
珠儿乖巧的点头:“小姐,你去吧。”
上官暖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大汗旁边。大汉见她来了,也不好意思在坐着马,下马后牵着马和她往回走。
经过轻风他们坐的马车时,上官暖听到他轻轻的唤了声主子,转过头道:“你们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后面的是队长长的队伍,两旁的侍卫个个目不斜视,看起来训练有素。领头一个骑马的清隽小生一直盯着她,上官暖能感受到,他武功很好。
清隽小生白砌待他们走近,问大汗:“糙子,她是谁?”
大汉停下了牵马的动作,回答道:“噢,这姑娘说认识殿下,有事找殿下。”
清隽小生不以为然:“普天之下认识殿下的多了去了,难道殿下各个都要见吗?”
话里明显是对上官暖突然要见萧辰的举动不满。
糙子以为他是对自己的不满,“哎哟”了一声,气冲冲的怒骂:“我说陈博,你是不是有毛病,老子带个人你给看不顺眼是吧?能耐你也给殿下带一个!”
陈博气红了脸,却没继续吵。
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后面马车里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让她进来。”
陈博听到指示,一噎。糙子洋洋得意道:“嘿嘿我说小白脸,看吧,殿下都答应了。”
陈博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上官暖听到萧辰的声音,莫名有感触。她对糙子道了声谢,抬脚走上去。
走到马车旁边是,一双细长的手掀开车帘,对她伸出来。手的主人穿着月牙白的锦袍,笑得温润:“上来吧。”
上官暖把手搭上去,轻轻借力,上去了。
萧辰望着她,微微一笑:“二小姐,还真是凑巧呢。”
上官暖感受到手心里他的余温,嘴角挂上了笑容,道:“殿下说的是。”
“二小姐找辰,为何事?”
上官暖将自己要去江南的事情说了一遍,注意到萧辰挑了挑眉,不好意思道:“殿下,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烦您。”
萧辰淡淡问:“何事?”
上官暖酝酿了许久,说道:“我父亲年迈,对许多事情可以说是力不从心。而紫陵又死死咬住上官家不放,所以我想殿下在京中能够多多的照看一下他。”
萧辰却颇为遗憾的摇摇头,眸子里闪着精明:“只怕辰不能够帮到二小姐了。”
上官暖淡然的摇了摇头:“无事。”
想来是自己扰到他了。
萧辰注意到她眼里的歉意,却只是一笑:“因为辰同二小姐一样,也要下江南。”
上官暖微微一愣,垂眸思索他为何也去江南。旋即,她抬起头,道:“那便不打扰殿下赶路了。”
“辰不能照看你父亲,但让人帮忙照看却也不是难事。”
上官暖心中一喜,连忙致谢。她刚站起来,手腕被萧辰牵住,脸微微一红。
“京城离江南万里之遥,路途虽是驿道却也不太平。不如,不如二小姐同我一路走?”
上官暖求之不得,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多谢殿下,那么小女先回车内了。”
“嗯。”
上官暖看着那双同样在看自己的明亮眼眸,心中一动。她从车上下去,糙子在旁边等着,脸上肥膘的肉堆着,轻轻一笑就是波浪横生,说道:“二小姐,我陪你回去吧。”
方才萧辰故意把声音抬高,车外的糙子和陈博都听的一清二楚。
上官暖欠身谢过:“有劳了。”
从陈博旁边走过时,一声冷哼传来。上官暖倒不在意,反而是糙子炸了,指着他拿着浑话:“奶奶的陈博你这是什么意思?给你点颜色你还给老子开染坊是不是?”
陈博冷冷一笑:“你送你的美人儿,跟我这里吵什么?”
“你!”糙子手气得发抖,“呸,你个只会说风凉话的臭书生。”
上官暖见状,叹了口气,不太明白陈博为何针对自己。她叫了一声糙子,说:“糙子大哥,是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糙子挠挠头:“好。”
回到马车内,上官暖发现轻风也在,微微一愣,随即让车夫开始赶车。
又想到刚刚糙子的话,她加了一句:“赶快些。”
“好嘞!”车夫哪敢不从,后面跟着的可是王爷。
马车行驶的果然比刚才快,只是没方才平稳了。上官暖身子微微摇晃,看向旁边的轻风,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轻风端坐着,长剑被他放在一旁,雪亮雪亮的尤为晃眼。他问:“主子,你为何要同齐王一起走?”
这是他第一次逾越的问自己。上官暖并不在意,坐在他对面,说:“日后,我会嫁给他。一起走,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真的吗?”
“什么!”
轻风和珠儿同时出声,只是一个错愕一个惊喜。
上官暖点了点头:“真的。”
珠儿心里早就认定萧辰是未来姑爷了,再者她见过那么多次,当然知道坊间传闻是假的。
轻风一抿唇,头一次否定又或者说头一次质疑上官暖的决定。他狐狸面具下的眼神有些冷硬:“小姐,齐王他并不合适你。”
上官不太高兴的叫他:“轻风。”
轻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眼神对上上官暖,试图说服她:“主子,你认为齐王他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就决定自己身旁站着的人吗?”
轻风眼神更加深邃,他比谁都清楚齐王接近上官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