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后初霁。
直到了晌午,店里也还没有进来一个客人。靳仕延正向何小花请教着君和民的问题。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何小花想起了上一世在课堂上所学的“民重君轻”理论,于是脱口而出。
“世人皆以‘君重民轻’为治世之纲领,小花姑娘却反其道而行之,推崇‘民重君轻’,何也?在下愚钝,愿闻其详。”
虽然知道何小花总是语出惊人,但靳仕延还是有些不解。
“君,舟也;民,水也。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何小花淡然一笑,娓娓道来。
“小花姑娘果真高见也!在下佩服!”
靳仕延拱起双手,向着何小花作了一揖。
“啊嚏!啊嚏!”
坐在门口的林伯不住地打起喷嚏,引得何小花和靳仕延一齐把目光投了过去。
“林伯,您是不是病了?”
何小花关切地走了过去。
“昨天夜里风大,怕是感染了风寒。哎呀,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
林伯揉了揉鼻子,玩笑似的感叹起来。
“这几天北风吹得紧,别说您了,就是像我们这么年轻的,只要稍不留神,受个风寒,也是很正常的。”
靳仕延也跟了过来。
“是啊,林伯,近视眼说得对!这北风一狠起来,任谁也扛不住。
就是靳兴那样的,这不也一样病倒好几天了吗?
没有靳兴在店里帮忙,这几天也着实是辛苦您了。
您可别说这老不老的丧气话,哪里就‘老骨头’了呢?
这一辈子还长着呢,您这才刚走了不到一半!”
何小花坐到林伯旁边,笑嘻嘻地安慰着他。
“呵呵……好啊好啊!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我可得争口气,多活两年,我还得看着我家公子成亲中状元哪!哈哈哈!”
林伯看看何小花,又看看自家公子,略带深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何小花一听到“成亲”两个字,不觉脸上一阵绯红,赶紧低下了头。
靳仕延看着何小花娇羞的模样,心里越发欢喜,不由地嘴角上扬,只是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并不言语。
“对了,我想到一个办法!”
何小花突然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她弯着腰,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大火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来。
火盆上面横着一块薄薄的木板,木板上面还有两个像是装着醋的碗。
“给我。”
靳仕延见状,赶紧走上前伸手去接了过来。
顿时,一阵刺鼻的醋酸味儿扑面而来,靳仕延不禁把头往旁边一摆,皱起了眉头。
“慢点,别洒出来了。”
何小花一点一点地把手松开,将火盆传递给了靳仕延。
“过去放到林伯旁边吧。”
何小花指了指门口的林伯。
“这两碗醋,却是何意?”
靳仕延放下火盆,好奇地指着火盆上的两碗醋。
“是啊,公子一过来,我就闻到了,这味道好冲啊。”
林伯也是满脸的疑问。
“这个呀,是我以前听到的一个秘方,这醋味儿可是专门预防风寒感冒的。林伯,您靠近一点。”
何小花微微笑着,向林伯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