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走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何小花手握短鞭,从毛驴车上一跳,刚好落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听到了她那句“二公子”。
何余的眉心拧了拧,二公子?
他可是记得她叫何年的时候,叫的是“大哥”,就连那个何善文,都是叫的“善文弟弟”。
看了一眼何小花,又看了一眼毛驴车,何余颇有些不悦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何小花知道何余这人不太喜欢生人,为了不惹恼他,便简洁地答道:
“府上最近不是有贵客临门吗?二公子大概也知道,因为人手不够便从酒坊那边调了几个过来,而我,便是被叫来帮厨的。”
刚说完,只见何余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一黑……
“我是说,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大门口?”
何余几乎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才又问出了这句话。
而何小花见何余皱着眉头,似有几分生气还颇为不耐烦的样子。
还以为是嫌弃自己没有何府的人领着,便擅自赶了毛驴车过来,连忙笑着解释道:
“哦,顾大厨让我去酒坊拉点东西过来,因为后门的路我不太熟悉,便绕到前面来了。
原本也不会在这儿停留的,只是看见了二公子,所以停下来跟二公子打声招呼。
您放心,我这就走哈!”
何小花只是诡异地感觉到,自己每说一句话,周身的温度就莫名地寒一分,最后都差点要打哆嗦了。
于是向着何余简单行了个礼之后,便快速地跳上毛驴车,快驴加鞭地赶紧溜了。
何余望着那匆匆远去的背影,抬手使劲捏了捏眉心。
二公子?
不叫小鱼儿哥哥也就算了,现在连个二哥都懒得叫了?
不过想起她刚才说的话,顾大厨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竟然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酒坊拉东西,何余转身进了大门。
何府的大门前又恢复了原本的清静。
不过这次的清静却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就被另外两个人打破了。
“公子,公子,你别去!”
靳兴一路小跑,终于赶在靳仕延进到何府的大门之前追了上来。
靳兴也顾不上擦一把那满头的大汗,横开胳膊挡在了靳仕延的面前,然后气喘吁吁地劝道:
“公子,你就听小的一句劝,咱回去吧!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您转过脸去看看,那钱府的大小姐,薛府的二小姐,哪一个不是巴着求着要跟咱结亲呢?
您又何苦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靳仕延停住脚步,一双俊眉几乎要拧成个疙瘩。
“一个是满脸麻子目不识丁,一个是只知道胡吃海塞打架骂街,你是不是觉得,只有这样的才能配得上你家公子?”
接收到那冰冷可怕的眼神,靳兴连连摇头,解释道:
“小的的意思是说,何府他们退了婚,那是他们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
等明年过了春闱,公子中了举人,有的是他们后悔的。
到时候他们就算跪着求着再来结这个亲,咱也不搭理!
但是现在……”
靳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靳仕延。
“现在怎么了?你不是挺能说,怎么不说了?”
靳仕延冷哼一声:
“你不说我替说,现在不过是一个家族没落穷困潦倒的小秀才,这样就人人可欺了是不是?”
靳兴被堵的没话说,靳仕延见状更是怒上心头,使劲拍掉靳兴的胳膊,便往前走去。
“哎,公子,公子,你不能去啊!”
靳兴连忙又跑到靳仕延前面,伸开胳膊拦住了去路。
“公子您不也常说嘛,做人要有什么傲骨,要有气节,就算再穷也不能丢了这傲骨这气节,您怎么自己都忘了?
人家何府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家大小姐早就定好了另一门亲事,公子您这时候再去找他们,不是自讨苦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