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巷知道,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这样非但不能救她,还会加重她的惩罚。
五姨娘虽有千言万语,却苦于这是夫人院中,没有办法表达。
而且自己这个难堪的样子,被女儿看到,真是羞愧难当。
雪莺和雪雁看到五姨娘的样子,都面露不忍,却只能跟着林浅巷向前。
还没有进入屋中,林浅巷已然听到林兮桐的声音:“母亲,四姐姐还在外面呢,想必是在跟五姨娘叙旧。”
这个五妹妹,还真的是沉不住气。
林仙容为了保持自己大小姐的风范,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公开的场合,直接找自己的麻烦。
连林兮烟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却一直在挑拨。
“母亲,我来晚了,还请母亲责罚。”
不等林兮桐的话音落到地上,林浅巷已经走了进去。
屋子很是宽敞,正中间放着一张苏州水磨长桌,桌上些许瓷器,桌子正上方的墙上,挂着绫缎剪贴的字画。
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夫人端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茶,然后把茶盏轻轻放在桌上。
枣红色的云烟罗衫绣着雅致的兰花,逶迤曳地的红色古纹双蝶千水裙,云鬓峨峨,戴着一支镂空的兰花珠钗,面容白皙,不过眼神犀利,表情庄重,不怒自威。
她也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风姿卓绰,风采依旧。
虽然是一介庶女,不过这些年在侯府中稳坐正室夫人,气度不是常人能比的。
林浅巷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左顾右盼,直接就跪倒在地。
“女儿昨日犯错,特来请罪。”
夫人眼神微变,轻声说道:“不管对错,起来说话。”
林浅巷只是道谢,依然笔直的跪在那里,不肯起来。
夫人表情有些变了,看着她问着:“浅巷,是起不来了吗?”
在夫人右手边的三姨娘谄媚一笑,说道:“知道自己有错,怎么敢起身?”
她和林兮桐这对母女,还真的是将遗传学诠释的非常清楚,都是没有脑子的。
夫人眼眸微垂,又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问着:“哦,何错之有?”
“如果不是浅巷犯错,怎么会连累姨娘跪在庭院中,只可惜浅巷愚钝,尚未想到是否因为昨天白蕊的事情,惹母亲生气,降罪于姨娘。”
林浅巷不卑不亢,抑扬顿挫。
夫人眼神又变了,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是在逼自己给她几个解释,为什么要罚五姨娘跪在外面。
而且,也是在提醒自己,昨日她已经给自己留了颜面,跟自己讨要人情呢。
她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心机,再过几年,想必更加了不得了。
到时候,一定会威胁到仙容的地位。
尤其是林浅巷的容貌,小小年纪,已经让安国侯动了心思,如果再大一点,被人所知,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身为正室,把庶子庶女养废,才是硬道理,如果林浅巷真的这么急于冒头的话,自己还真的是留不得她了。
“五姨娘不敬主母,与你何干?”夫人说道。
“看来是浅巷以小人之心度母亲君子之腹了,原本想着昨日是大姐姐生辰,不想给府里惹来不快,所以对于不把母亲放在眼里的白蕊,只是略施惩戒,想必姨娘所犯的错,一定比白蕊大,不然母亲不会让姨娘长跪于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