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押送犯人一样的流程,让一旁的宾客忍不住一阵唏嘘,但看着左右两侧那带着肃杀之气的侍卫队,便都乖乖闭了嘴。
没有临别时与父母话别的流程,也没有亲人之间的依依不舍,穆婉宜就这样被“压”上了花轿。
身后的鞭炮声逐渐远去,穆婉宜走在轿子里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又荒谬,这场婚礼,也是寂静无声,她终究是到了哪儿都是一个人。
轿子按照规矩在京城里走了一大圈,足足走了有两个时辰,在穆婉婷倦意上涌,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花轿却突然停了下来。
“下来自己走!”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穆婉宜沉默了一下,但还是乖乖下了轿子,这位王爷是双腿残疾,不踢轿门也属正常。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和身份,根本没有不满的资格。
在零星的鞭炮声中,穆婉宜被女官扶进了靖王府,虽说这靖王府里连半个宾客都没有,但该走的流程却在宫中女官的监督下一丝一毫也没有少。
只是这整个过程都只有穆婉宜一个人在被拉来拉去,新郎进门后便没了影儿。
“搞什么下马威啊!好像谁在意似的。”穆婉宜在大红盖头下偷偷撇嘴。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呼,穆婉宜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被簇拥着走进了婚房,此时天已经擦黑,她坐在喜床上,柔声对一旁的女官道:“今日麻烦大人了,您请回吧!”
“这……”那女官有些为难,但现在这么个情况,她就算是在这里等着王爷来掀盖头宣礼,估计也是等不到的。
穆婉宜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便再次出言道:“今日的情况您也知晓,有些事情妾身自会向王爷说明的,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您,您先回去吧,妾身自会跟王爷请罪。”
见她说的这样明了,那女官便屈膝一礼,“奴婢告退。”说着便迈着端正的步子出了门。
关门声一响,穆婉宜轻轻放下百宝箱甩了甩已经酸麻的胳膊,然后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接着便去拿那已经有些歪歪扭扭的凤冠。
却听一旁一身浅粉色衣裙的陪嫁丫鬟不冷不热地道:“王妃你还是忍忍吧,这里可是靖王府,不似咱们府里那样自在,何况你本就得罪了王爷,万一一会儿王爷进了新房,看到你仪容不端,岂不是显得咱们丞相府教女无方?”
穆婉宜一个眼刀甩向她,“你也知道这是靖王府?你信不信我倒霉之前你先没?”
“去准备洗澡水来。”穆婉宜冷冷地吩咐。
那丫鬟刚吃了瘪,此时却大着胆子牢牢站在原地,她认准了穆婉宜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攻,便不惧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何况自己的身后可是有大夫人撑腰的,岂会怕她这么一个一进门便被厌弃的下堂妇不成?
小丫鬟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便有些洋洋得意,甚至忽略了自己始终不过是个下人的认知,“王妃还是忍忍吧,离家前夫人可吩咐了,若是大小姐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奴婢可以代为管教,大小姐以前不怎么懂礼数,今后奴婢会帮你修正的。”
穆婉宜闻言却是笑了,“怎么,我都这般暗无天日了大夫人还不放心?”
那也换以为她妥协了,便高昂着头道:“大小姐能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便好,您还是乖乖将凤冠带好吧,万一一会儿王爷来了,失了礼数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