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宜见花琪洛这般自信悠闲,便也稍稍平复下了心中的急躁,看着身旁有条不紊地巡逻打扫的士兵们,心情便也平静了许多。
花琪洛手法娴熟地为她熬着药,有坐在矮凳上一边拿着蒲扇煽火一边跟她聊着天。
花琪洛既然能查明她的身份,自然便也知道她是如何中毒的,看着她惨白的面颊,心里很是心疼,便更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至少还有母亲在一旁教导,但姐姐却只能一个人装疯卖傻着自保。
穆婉宜自然是不知道她的想法的,但看着他那熟练地熬药手法,便好奇道:“你一个大少爷咱们熬药的手法这般娴熟?”
花琪洛随口答道:“小时候我娘曾大病一场,为了防止别人暗害,我每日亲自为她熬药,久而久之便熟练了。”
穆婉宜听这话便觉得他娘生病肯定和他们俩的渣爹脱不了关系,于是便没有再问,只是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王爷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花琪洛隔着山头望了一眼无双城的方向,“火势渐熄,应该快了。”
穆婉宜看着明显变淡的烟雾,心里终于安定下来,喃喃道“如此便好。”
当两人骑马赶到无双城的时候,战争早已经停歇,百里寒正在命人清理战场。
街道上只有来来去去的士兵和斑驳的血迹,影十二正带着军医救助伤员。
一身银白的盔甲的百里寒突然看到她的身影便赶忙快步迎了上来,并轻皱着眉头对一旁的花琪洛道:“你怎么将你姐姐也带来了?若是此时还在混战可如何是好?”
花琪洛悠闲地坐在马车上一脸的不以为然,“我带她来自认是已经算好了时间的,何况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穆婉宜也赶忙道:“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她说着,样子乖巧。
百里寒听此原本紧绷的表情便松懈了很多,“这附近的客栈已经被征做伤员安置所了,我先送你去那休息吧。”
穆婉宜一想,觉得自己到了那儿或许还可以帮帮忙,于是便没有拒绝,坐上马车便向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穆婉宜透过车窗观察着两旁的情况,所有人家门窗紧闭,这里看上去就像一个空城。
连月的征战,百姓人人自危,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中,受苦最多的还是百姓,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马占据了这座城多多少少都要征收一些粮食和税收,更别说强制征兵了。
百姓们在这场战争中苦不堪言,他们早已不奢求谁的救赎,只想安稳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无论这里属于谁,只要不打仗便好。
穆婉宜随着百里寒走进了一间已经摘了匾额的客栈,店里的掌柜的一见百里寒进门便赶忙诚惶诚恐地从柜台里走出来。
“将军有何吩咐?”微胖的中年男人弓着身子声音都在颤抖。
虽然百里寒来的时候还算客气,但上一个守城的将军也客气,还不是也摘了他的匾额硬是将他这里征做军用?
邹明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他一手提着个大桶从后厨走了出来,见了百里寒等人连忙上前恭敬行礼,“王爷,两位先生。”
百里寒点了点头,“这里的情况如何?死伤人数可有仔细统计?”
邹明如实道:“轻伤仍在统计中,重伤四百三十一人,殉职三百九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