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公主不懂礼数?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本公主?”容英公主说着,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正当穆婉宜考虑着是不痛不痒地敷衍两句还是干脆骂她一顿的时候,一直冷着脸的百里寒放下酒杯缓缓开了口,“礼乐崩坏之地,还谈什么礼数?”
他说着,拉着穆婉宜的手坐了下来,“何必对牛弹琴?”
北岳如今的皇帝做的名不正言不顺,这一点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但却都缄口不言,百里寒这么一说,人去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已经落座的北岳世子面色不悦地提醒道:“还请靖王爷慎言。”
百里寒却并不理会他,而是抬眼看向容英公主,“我家王妃身子不好,不宜久站,公主若是不喜欢坐烦请换个人纠缠。”说完便将人晾在一边不再理会。
容英公主摇了摇嘴唇,忍着内心的怒火转身向皇上赔礼,“容英初来乍到,礼数不周,还望皇上见谅。”
皇上虽说心里有些不悦,但这位毕竟是邻国的公主,便也不欲再多说什么。
但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皇贵妃却突然笑着道:“看来这北岳的君主定是很宠容英公主,公主虽不谙世事了些,胜在天真烂漫,若是今后有哪家有幸娶到公主可真是有福了。”她说着,始终笑得和善。
穆婉宜一个没忍住便笑出声来,引来一种侧目之后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立马正襟危坐。
其实在场的官家小姐们无一不在偷笑,不谙世事,天真烂漫,不就是在说她飞扬跋扈,不知礼数吗?
此时的容英公主看向穆婉宜的杀气更重了些,穆婉宜平静淡然地迎向她的目光,甚至拿起面前的酒杯对她扬了扬。
在那位公主冷哼一声转来脸之后穆婉宜放下酒杯看向百里寒,觉得蓝颜也是祸水,参加个宫宴也有人窜出来跟她抢男人。
“怎么了?”百里寒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低头柔声问。
看着因百里寒的这样举动而握紧了手上的白玉杯的容英公主,穆婉宜侧过头道:“王爷的桃花儿都长到国外去了。”
他们两个的互动在外人眼里便是当众秀恩爱了,甚至有人故意对穆丞相道:“丞相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老夫真是羡慕。”
穆知礼只能端着酒杯干笑,一旁的穆婉婷更是紧攥着手上的帕子,怨毒地瞪向穆婉宜,这些瞩目和夸奖明明应该是她的才对。
由此宴会正式开始,在平淡的歌舞之后,那北岳的公主又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这些歌舞软绵绵的委实无趣,容英愿为皇上献上一舞,不知代国的郡主可应允?”
异国的公主愿意献舞,皇上自认没有拒接的道理,于是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这位容英公主身着藏青色的舞服,伴着腰间和手脚上的清脆铃音赤着脚走到了场中央。
缓慢而声势浩大的鼓声瞬间敲响,容英公主轻抬手脚在场中央轻灵跳跃,她的身姿灵活轻快,但所展现的舞步却刚柔并济,仿佛将现场的所有人都带入了上古部族的祭祀盛宴。
众人皆被这异乎于寻常的舞蹈吸引着目光,包括穆婉宜,但只有百里寒默默喝着酒,连看也没看那公主一眼。
最后一声铿锵有力的鼓声伴着渐稀的铃音逝去,人们却还没有从这种洗涤心灵的舞步中回过神来。
容英公主看着四周人的神色,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但在看到依旧不曾理会她的百里寒的时候,眼中瞬间升起一股怨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