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和昨日一般无二,桌子椅子甚至是小几上的茶杯都没用变过地儿,除了……
屏风后的铠甲和宝剑不见了。
周炽默默地走到桌案前坐下,桌上的茶杯下,摆着一封信,他怔怔地看着那封信,然后将早已冷掉的茶水喝下,一边展开了信笺。
只有短短的十个字——
周炽:回广西等我。鹿知城。
周炽怔怔地看着那银钩铁画的十个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帐子外头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周大人,您醒了吗?”
周炽忙得把信笺给团做一团,皱着眉一边对外头道:“谁?进来!”
“是,”那侍卫撩着帘子进来,手里还端着这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盘小菜并一碗菜肉粥,还有两块烧饼,他先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又退后两步给躬身周炽行礼,“属下镇南大将军坐下贴身侍卫石全,见过周大人。”
这人周炽认得,是鹿知城的贴身侍卫,平素都不离鹿知城左右的,怎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周炽不由得蹙了蹙眉:“你怎么没跟着将军上前线?”
“启禀周大人,属下奉将军之命留在大营,等大人醒来之后护送大人回广西,”石全道,一边看着那托盘,又道,“刚才属下在厨房简单做了点早膳,属下不擅厨艺,还请周大人别嫌弃。”
周炽实在没有什么口味,当下也不着急吃饭,蹙着眉问石全:“大军已经开拔多久了?”
“启禀大人,大军已经在三个时辰前就开拔了。”
周炽的眼睛蓦地一亮:“那也没走多远,咱们骑马能追上!走!咱们追去!”
“回大人的话,将军一早就想到大人有此想法,故此只留下了一架马车,”石全一脸尴尬,顿了顿,又挠了挠头补充道,“而且拉马车的还是匹老马,只能慢悠悠地走着,根本就跑不了路。”
周炽气得张口结舌:“那……那我的马呢?”
“将军说了,军马太紧张,所以大人您的马就暂时让将军给征用了,”石全瞧着周炽气得通红的一张脸,忙得安慰道,“周大人,您别生气!将军说了,等凯旋回来,他就会亲自去广西还周大人的马!咱们将军一向守信,请周大人相信……”
“谁在乎一匹马啊?!”周炽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一向是个好修养的,这时候却也被气得形象全无,怒骂道,“鹿知城你个小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着!”
那石全:“……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周炽:“……”
~~~~~~~~
没有马,再快的腿脚也追不上大军,周炽只得委委屈屈地钻进了马车,由着石全驾马车慢悠悠地返回广西。
一路上,周炽气得肺管子都疼了,却还是没舍得把那张皱巴巴的信笺给丢了,他一看到鹿知城的字,就气呼呼地把信笺揉成一团,气得狠了,还会用脚踩几下,但是过一会儿,他又会默默地把信笺给捡起来。
不过,周炽最后还是把那张信笺给撕得粉粉碎。
那是六天后,他到达广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