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周炽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时不时地就要跟他生气。
明明以前周炽的脾气很好啊,他不过撒个娇,他这个堂堂从二品的广西巡抚大人就会挽挽袖子下厨房,给自己朝一桌子的可口饭菜呢。
但是周炽现在真的好吓人啊,那眼神简直跟飞刀似的,每每一看向他,简直都能削皮割肉似的。
他一会儿要是发脾气,要怎么哄他啊?
要不要下跪?
不行。
怎么能下跪呢?
周炽又不是他爹。
咦?
他怎么这么没出息、老是想给周炽下跪呢?
……
鹿知城坐在桌案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喘,就等着周炽发作,人高马大的大将军浑身都在哆嗦着,可怜巴巴得很,他也很恼火,自己怎么就这么怵周炽呢?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只是他没等到周炽发作,却等来了吐蕃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太好了!”鹿知城看着那密封,登时就喜得嘴都合不拢了,他忙得把密信送到周炽面前,一脸激动难掩,“周炽,赵靖廷那边已经搞定了!”
周炽也看了密信,脸上的怒色一扫而空,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赵靖廷既是做完事儿了,那现在赶着咱们善后了。”
“是,我这就下令大军渡河,”鹿知城踌躇满志,一脸志在必得,“不出一个月,必能全剿暹罗大军!”
“快去准备吧,”周炽把信塞回了信封,难得对鹿知城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大军行进,又要渡河,要准备的事儿自是千头万绪,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快去吧。”
“嗯,我已经让人召集了一众将军,这就要过去了商议行军一事了,”鹿知城忙道,一边整了整衣服,一边朝外走,“周炽,今儿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
不等周炽回话,鹿知城已经匆匆出了大帐,周炽看着那玄黑的棉毡门帘,勾了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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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晚,两人却也没吃上什么好吃的,更加没有一起吃饭。
鹿知城回来的时候,周炽早就已经睡下了,鹿知城轻手轻脚地挑着帘子进了大帐,走到了床前蹲下。
周炽睡得很沉,呼吸悠长又舒缓,鹿知城就蹲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他伸出了手,轻轻地覆在了周炽的脸上。
他的指腹轻轻地触碰着周炽的脸,他心跳的厉害,手指也跟着颤抖,他怕弄醒了周炽,又忙得收回了手,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轻轻地把手放了回去。
这张脸,明明日日相对,可是他却总看不够,非但看不够,他还总想这样抚摸着。
其实不仅仅是抚摸,他还想……
“将军!”侍卫在门口催促。
“知道了!”鹿知城压着声对外头低吼了一声,目光却一直都停在周炽的脸上。
他轻轻地抚摸着周炽的脸,一下一下,力道很轻很柔,说出来的话就更温柔了。
“周炽,我要走了。”
大军要连夜开拔,他这个镇南大将军这一次要亲自挂帅出征。
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他要代表大荔、代表鹿氏一族,将暹罗人赶出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