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城觉得兹事体大,所以第一时间就让人六百里加急回京禀报。
鹿知山觉得这是个机会,一边让赵靖廷在吐蕃继续斡旋,挑选合适的皇子加以扶植,一边又让西南大军暂缓行动,由着暹罗和吐蕃混战,只等坐收渔利就是了,所以这两个月,鹿知城的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西南军大营里头,除了几次下去巡视,还真没怎么离开过大营。
“还能怎么样?吐蕃军哪里是暹罗人的对手?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折损两万大军了,要不是南疆的地形复杂,怕是那吐蕃大军这时候已经被歼灭殆尽了,啧啧啧,我单单是看着都替吐蕃人心疼,”鹿知城一边说,一边又起身去拧了帕子,擦完脸又擦脖子,一边又道,“不知道赵靖廷在吐蕃行事可还顺利吗?他那边若是顺利了,咱们也好出手帮衬吐蕃一把,也算是给吐蕃新君送个大礼了。”
“不只是大礼,还是提醒吐蕃人,从此以后都要安分守己,彻底和暹罗断了干系,”周炽讥诮地勾了勾唇,顿了顿,又感慨道,“当年也是在澜沧江,暹罗和吐蕃联手围剿我西南大军,今时今日,他们倒是同室操戈起来了,可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断则伤;唯以心相交,方能成其久远,”鹿知城点头道,“这一次,咱们大荔可是给了吐蕃天大的脸面,他们若是也懂此道,日后自然能保两国百年安定,若他们还敢呲牙,那咱们也不必一味儿宽容大度了。”
“你说的不错,如今可就等赵靖廷的信儿了,”周炽含笑道,一边抬头看着鹿知城,抿唇道,“你来南疆还不到半年,我怎么觉得你长大十岁都不止似的呢。”
“哈哈哈!那也是周大人教得好,我在广西养病的时候,那么可怜巴巴的吃什么吐什么,你还成日逼着我看那起子兵书,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烦。”鹿知城大大笑了。
“现在还烦吗?”周炽笑看着他。
“若是烦,哪里还会巴巴地给你寻摸药膏?”鹿知城冲他咧咧嘴,一边直起了身子,走过去挑开帘子问门口的侍卫,“晚膳得了吗?”
“启禀将军,这就得了。”侍卫忙得道。
“你再催催去。”鹿知城冲那侍卫扬扬下巴。
“是,属下遵命。”侍卫忙得朝厨房跑去了。
周炽倒了杯茶,靠在椅背上,问鹿知城:“这个点儿就要吃晚膳了?”
“从下边带了点儿好东西来,想让你尝尝,”鹿知城含笑道,一边走到软榻上坐下,一边对周炽道,“你肯定爱吃。”
周炽也来了兴致:“什么好吃的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鹿知城冲周炽眨了眨眼,一脸少年人的狡黠,不等周炽说话,他就四仰八叉倒在了软榻上,一边舒服地叹息,“还是家里舒服啊!”
周炽瞧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给他倒了杯茶端过去,一边道:“这两天没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