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怕是不在意这些,”柳长生抿了口茶,一边轻轻叹息道,“若是能让燃燃做个将军,不论官阶大小,燃燃必定欣喜,只是到底可惜了。”
周炽也点点头:“长姐自是有这个资本的,只是到底没赶上好时候,如若不然,长姐怕是要做第二个花木兰呢。”
柳长生抿了口茶,半晌没说话,忽然抬头看向周炽:“周炽,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年燃燃会从军?她乃是女儿身,为什么王爷竟然会应允她从军呢?这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姐夫对长姐一往情深,自然当长姐是女儿家看待,但是小时候,我和杜衡郑作阳他们确实几人联手都打不过长姐的,所以漫说是把长姐当姑娘看待,在我们眼里,长姐可是活脱脱战神啊,连将军都对长姐刮目相看,咱们从前可都不敢当长姐是女子看,十个男子可都比不上她,姐夫怕是也难想象长姐从前的模样,呵呵,”周炽含笑摇摇头,一边顿了顿又道,“不过长姐那般英武刚强却也是不得已,爹娘原是山上的猎户,他们是打猎的时候双双跌下山崖走的,那时候,我才三四岁吧,我都不记得爹娘的模样了,从小是长姐拉扯我长大,爹娘一走,咱们姐弟俩没地没钱,只有半间破房屋,两个小孩儿就那么在山里相依为命。”
“那时候我年幼且身子骨从小不大好,倒是逼得长姐那般彪悍勇猛了,七八岁的姑娘家都能猎鹰伏狼,为了糊口,她日日都要上山,就算不是总打猎,也要捡柴采药,但是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一直把我背在身上,我就在长姐的后背上长大的。”
说到这里,周炽停住了,低垂着眉眼,半晌才轻轻叹出声:“要不是后来遇见了王爷,我和长姐说不定现在还在山上靠打猎过活呢,也可能早就如爹娘一般坠入深崖呢,是王爷给了我和长姐新生。”
柳长生看他这般面色,知道他心下难过,当下忙得转了话题,含笑道:“我说燃燃带孩子怎么那么有一套呢,原来是从小就带惯了你呀。”
“是啊,我可不就是长姐一手拉扯带大的?”周炽忽而笑了,“所以虽然嘴上叫着她是长姐,但是心里,我却拿她当成是娘亲来敬重。”
柳长生面色有些别扭,干咳了一声:“……所以,你怕惊着燃燃,就打算一直瞒着燃燃吗?”
周炽看着柳长生,忽然笑了:“姐夫,你果然知道。”
柳长生表情更加别扭了,不自觉地又咳嗽了两声,然后缓声道:“我并不是故意的,昨晚我送你回房,你一直哭,一直哭,我没办法,本来想叫你长姐过来哄你的,但是你软塌塌的醉得厉害,我又实在走不开,你哭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副画像……”
说到这里,柳长生有点儿尴尬地看了一眼周炽,然后继续道:“我认得那画像中的人,是谢伦吧?上次他来广西,我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