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作阳一怔,顿了顿,才道:“我自然更在意她。”
“那为什么不能随她的意呢?你之所以那么期待这场婚事不就是为了她吗?既是为了她,为何偏要用她不能接受的形式呢?”穆南枝轻声道,“难道没有这场婚事,你们就过不下去吗?还是你一定要违背她的意愿、在她心里埋下心结呢?郑作阳,不要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令她为难,好吗?”
郑作阳的脸蓦地一僵:“我当然不是想……”
“你当然不是愿意为难她,所以何不顺着她呢?”穆南枝知道他要说什么,忙得截住了郑作阳的话头,含笑看着他,“方氏有孕是好事儿,何不用她喜欢的方式好好儿庆祝庆祝呢?我不信,你和方氏相处这么久,竟会不知她的心思和喜好。”
“是,王妃所言极是,”郑作阳对着穆南枝深深一揖,“今日得王妃赐教,属下如醍醐灌顶,属下感激不尽。”
“赶紧起来,”穆南枝忙得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趁着天没黑透,赶紧回去吧,好好儿陪陪方氏。”
“是,属下告辞。”郑作阳又对鹿知山躬身行礼,然后急匆匆就撩着帘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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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作阳走了,杜衡也忙得退下了,急匆匆就去了偏院,西槐别院的偏院如今收拾出来,专门给静安郡主住,郑作阳说了这么一大通的大婚不大婚的事儿,把杜衡急得够呛,生怕静安郡主也和方氏一般是个不寻常的,他打定主意今晚就非得让静安郡主点头答应非同意大婚不可。
一时间,书房里头就只剩下了穆南枝和鹿知山两人,鹿知山走过去,把穆南枝抱着坐在自己腿上,一边亲了亲穆南枝水润润的红唇,一边道:“讲了这许多道理,口渴了吧?”
“渴呀。”穆南枝眨巴这眼睛,看着小几上鹿知山喝剩下的半盏茶。
鹿知山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不由得勾了勾唇,将那茶杯端了过来,穆南枝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然后又趴在了他的肩头。
“表哥,那方氏可真是……奇女子,”穆南枝轻声道,“从前堂堂巡抚大人家里的大小姐,却不嫌陈世安清贫,一门心思对陈世安好,供他读书,供他衣食,送他入京赶考,那陈世安那么无耻可恶,伤她至此,但是她却也没有因此彻底丧失了一颗真心,郑作阳助她良多,伴她走过人生最低谷,她也不矫情忸怩,接受了郑作阳,虽然爱重郑作阳,但是却也不会迷失自己,并不会因此就委屈压抑自己,真真是个敢爱敢恨奇女子,我从前佩服她,现在更是敬重她,这样的女子就合该一辈子平安喜乐。”
“囡囡今天感慨良多啊,”鹿知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咱们当年大婚的前一夜,一整晚我都没睡好,生怕你忽然就反悔了,不愿意嫁给我这么个又老又瘸的男人,那晚上真是太难熬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总盼着天早点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