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师,”鹿知山坐直了身子,隔着窗帘,缓声对杜衡道,“去京兆府尹衙门。”
这下不单单是穆南枝,就连杜衡都是一惊,他甚至想都不想就直接就掀开了窗帘,直瞪瞪地看着鹿知山:“将军,您打算这时候去京兆府尹衙门?”
“对,”鹿知山缓声道,“现在就去。”
杜衡一脸为难:“可是现在……”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是现在。”鹿知山截断了杜衡的话头。
“是,属下遵命。”杜衡只得点头答应,一边放下了窗帘。
穆南枝看着鹿知山隐忍到了极致的脸,挽留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表哥,我等你回来。”
“囡囡,谢谢。”鹿知山看向她,轻轻道。
谢谢你,没有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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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京兆府尹衙门。
京兆府尹阮新怀被下人叫醒的时候,还是四更天。
“怎么回事儿啊?”阮新怀在睡梦中,却被突然叫醒,很是火大,因为肥胖,他从床上坐起来还挺费劲儿,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是他的贴身小厮,顿时更火大了,吼道,“糊涂东西,睡糊涂了?!这时候来号什么丧?!”
那小厮忙得跪地,一脸焦急道:“大人!不是小的糊涂,是真有大事!出大事儿了!”
“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就不能等到天亮再说?”阮新怀一脸不耐,一边踢了那小厮一脚,“先去给我倒杯茶去。”
“是是是,”那小厮慌慌张张地去给阮新怀倒茶,忙得送到阮新怀手里,一边急急忙忙又道,“大人,您可得快着点儿,宁亲王已经在前院衙门正堂等着您了。”
“宁亲王?”阮新怀大吃一惊,“他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小的不知,”小厮忙得摇摇头,顿了一下,又道,“倒是过来通报的衙役说了,他看见宁亲王的人押了十来个黑衣人过来,他瞧着眼熟,八成就是大人派下去抓人的那十来个衙役!”
阮新怀登时心下一沉,他的确是派了人下去抓人,只是不想这事儿与宁亲王有什么关系,且京师人人皆知宁亲王从不过问政事,这时候深更半夜这位深居简出的宁亲王却押着他的人过来,他越发想不明白了,抿了口茶,然后对小厮道:“你这就去一趟怀亲王府,将此事禀明怀亲王。”
“是,小的明白!”小厮领命,匆匆出了后门,直奔怀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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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尹衙门。
阮新怀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鹿知山正背着手站在大堂里,对着那匾额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看得出神,而大堂外头跪着十五个被捆缚的黑衣人,还有一个晕死过去的黑衣人,正是他派出去的人无疑,阮新怀的心不由得更沉了。
“大人!大人!”那起子黑衣人瞧着阮新怀进来,简直就像是瞧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高呼着,“大人救救我们啊!我们可都是奉您的命令行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