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被吓了一跳,却听着声音随即就笑了:“是香香公主啊。”
“王爷大人有心事吗?”穆南枝趴在男人的背上,亲了亲男人的侧脸,一边笑嘻嘻道,“有心事的话,尽管和本殿下说说啊,本殿下可是你的亲亲小娘子啊。”
鹿知山拉着穆南枝,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囡囡,你记得谢伦吗?”
“记得啊,”穆南枝点点头,有点儿诧异地问鹿知山,“怎么好端端地说起他了?”
鹿知山垂着眼问穆南枝:“你觉得谢伦这人怎么样?”
穆南枝对谢伦实在说不上熟悉,想了半天才开口道:“谢伦这人啊,挺活泼的,爱说爱笑的,成日乐呵呵的,可比杜衡那木头桩子活泼多了。”
鹿知山不由得勾了勾唇,沉声道:“从前我也这么觉得,以为谢伦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野小子呢。”
穆南枝不解:“你说着是什么意思?谢伦是不是出事儿了?”
“今天我收到库伦的来信,”鹿知山抿了抿唇,有点儿费劲地措辞,“赵靖廷说,他和谢伦已经相好将近三年了。”
“三年?!他……他们相好?赵靖廷和谢伦?!”穆南枝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瞪着眼问鹿知山,“你刚才说,他们……相好,这是什么意思?是……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
鹿知山点点头:“就和我们一样,他们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穆南枝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可是他们……他们都是男的啊?”
“是啊,都是男人,实在匪夷所思,但是囡囡,甫一得到这消息,我竟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来,倒也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了。”鹿知山道。
穆南枝忙问道:“什么事?”
“从前还在南疆的时候,谢伦年纪太小,我不让他上前线,他就在大营里,跟一众将士厮混,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可是你知道吗?他却独独对赵靖廷退避三舍,我还一直以为是赵靖廷瞧着太严肃了,谢伦是怕他才不敢接近呢,”鹿知山抿唇笑了,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但是囡囡你知道吗?那年赵靖廷被排挤去了库伦,谢伦却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求我允他随赵靖廷北上,我当时并没有这个意思,那时候谢伦是我在京师的耳目,虽然还有马瑞林,但是马瑞林到底是朝廷命官,行事总没有谢伦方便,所以我是不愿意放谢伦出京的,但是谢伦却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还是头一次瞧见谢伦那副模样,后来我也就答允了。”
穆南枝似乎有点儿听懂了,轻轻道:“赵靖廷意气风发时,他退避三舍,赵靖廷潦倒困苦时,他却陪伴追随。”
鹿知山点点头,叹息道:“这么些年了,我竟从来都没有看出来。”
“他心思埋得深,若不是赵将军当年虎落平阳,怕是谢伦还不愿意坦诚呢,”穆南枝也是一声叹息,顿了顿,又蓦地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这一次是派了谢伦往西南押送军需武器的?”
“是啊,我若是早一点知道他们是这样一种关系,我自然不会派谢伦过去,”鹿知山握着穆南枝的手,“从库伦到南疆,相去万里,这一路谢伦怕是都要一步三回头了。”
“那等到谢伦抵达南疆,就让他即刻赶回库伦吧,这么生生拆离他们,着实太残酷了,”穆南枝忙道,一边又问,“南疆还有其他可用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