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万岁爷一再宽宥太子,实在是始料未及,”鹿知山抿了口茶,一边又道,“不过我听闻皇后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痛失恭亲王,太子又被废黜,连带着徐氏一门树倒猢狲散,几番打击下,她这才一病不起,万贵妃又趁机作践她,想来徐氏必定是日日煎熬,万岁爷一向不过问后宫之事,怕是直到皇后殡天才开始后悔内疚起来,到底皇后是万岁爷的亲表妹,太后又一直病重,怕是也难大好了,自然能补救的也就只有好好儿对待废太子。”
“只怕万贵妃这时候气的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了,”杜衡抿了抿唇,讥诮道,“饶是她机关算尽,却也没有算到万岁爷对皇后的情意这般深重,如今废太子被册封为正一品亲王,又复朝听政了,到底还是压了宝郡王一头,万贵妃这对母子怕是牙都要咬碎了。”
“这对母子,有手腕有狠心,也足够阴毒,就是格局太小,从来就只能看到眼下三寸,心怀歹念,为人不正,这样的人品心胸竟然还想问鼎九五?”鹿知山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嫌弃,他抿了口茶,“看着吧,他们的死相会是最难看的。”
“那将军咱们要不要送万贵妃母子一程?”杜衡挑眉问道,“周炽那边可都一直准备着,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了。”
“先不着急,”鹿知山好整以暇地看着杯中缱绻舒展的茶叶,慢条斯理道,“万贵妃母子做下的孽,我不信万岁爷毫不知情,我想先等等看万岁爷的反应。”
“是,那属下也等着看了。”杜衡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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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延禧宫。
“龟鹤延年汤给万岁爷送过去了吗?”万贵妃一边抿了口茶一边慢条斯理问小侍婢。
“是,奴婢已经给万岁爷送过去了,万岁爷还称赞娘娘贤惠呢,”小侍婢陪笑道,一边又给万贵妃续上了热茶,“娘娘,万岁爷说了,明儿会来咱们延禧宫用晚膳呢。”
“行了,你下去吧,”万贵妃打发了那小侍婢下去,抿了口桂圆红枣茶,看向对面的宝郡王鹿知河道,“本宫就说你是多虑了吧,万岁爷怎么会不看重你呢?要不是皇后殡天,太后又病入膏肓,万岁爷怎么会赦免那废太子?不过是顾念皇后的颜面罢了,本宫听闻,皇后殡天前,可是当着一众太监侍婢的面,哀求万岁爷呢,到底她还是万岁爷地亲表妹呢,万岁爷当初上位不也是靠着徐氏一门鼎力相助吗?你父皇若不答允皇后临终遗言,难道要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吗?”
鹿知河愤愤道:“可是父皇对怀亲王也太厚爱了,怀亲王早年私藏兵器,意图谋反,后来又谋杀雍恒太子,桩桩件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可偏生父皇却都给不记得了似的,竟还允他返朝议政了,如今他是正一品亲王,儿臣不过是个郡王,处处都要低他一头,儿臣实在觉得气闷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