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随宁亲王上过前线?竟还十多年?”静安郡主奇道,上下打量着了一番杜衡,“我瞧着你年岁也不大啊。”
“回郡主的话,属下今年都三十四岁了。”杜衡道。
“那上战场的时候也才十多岁,当真很不容易,”静安郡主感慨道,一边又抿了口茶,道,“你烹茶用的是什么水?这水又轻又润,实在难得。”
“郡主好灵的舌头,这是王爷和王妃去年夏日清晨,在荷叶上收集的晨露,是旁的地方喝不到的,”杜衡含笑道,一边又给静安郡主续上了茶,“郡主请用。”
“你们王妃素来奇巧点子多。”静安郡主含笑道。
杜衡没有接话,躬身退到门外站着,隔着一道水晶珠帘,偷偷瞄着房中细细品茶的女子,袅袅热气扑在女子白皙的面颊上,女子的侧脸显得更柔和了。
杜衡觉得心口有点儿热,他忙的挪开了眼,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的目光就又落在了女子柔和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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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晚膳之后,穆南枝趴在鹿知山的怀里,吃着鹿知山喂过来的冻柿子,舒服地叹息:“冬天就得吃这个才带劲。”
“就这么爱吃?”鹿知山也吃了一勺子,又喂了一勺子给穆南枝,“再喜欢吃,也只能吃一个,别闹肚子了。”
“那我得再吃几个冻红果!”穆南枝跟鹿知山撒娇不止,“就吃五个!五个……好吧,三个也行。”
鹿知山看着小孩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小孩儿红嘟嘟的唇:“好,可以吃五个。”
小孩儿欢欢喜喜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蹭着撒娇:“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
鹿知山忙得张开双手,把手上的勺子和碗放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小孩儿背,轻轻抚摸着:“等你大好了,咱们再去西槐别院住一阵,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穆南枝蓦地就在男人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喜不自禁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抵赖!”
“好,不抵赖,只要囡囡能快点儿好起来,”鹿知山啄了啄小孩儿光洁的额头,“对了,刚才怎么不留静安郡主用了晚膳再走?外头还下着雪呢,马车怕是也难走的很。”
“太后身子不好,她能空出这半天来看我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会儿又赶回去照看太后去了,再说,你不是派了杜衡护送静安郡主回宫了吗?应该没事儿的,”穆南枝道,一边又叹息道,“恭郡王走得突然,太子又被废黜,太后本来就身子不大好,这时候自然就更多病多灾的了。”
鹿知山打量着穆南枝的眉眼,凑过去亲了亲穆南枝道:“要不然等你大好了,就时时入宫陪太后去?”
“我……我才不要,”穆南枝忙得摇摇头,又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她小声道,“我可不像静安郡主那么好性儿,三不五时地入宫给太后请安也就罢了,若是让我见天过去,我真能疯,我从前只是怕太后,现在一见着她,就怕她又要让我背什么《文殊师利宝藏陀罗尼经》,我天生眷恋红尘、六根不净,才没有那样的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