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医女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忙得转过身回避,心里都道这宁亲王真是有办法,这宁亲王待王妃也真是好。
看着穆南枝终于喝下了药,鹿知山舒了口气儿,忙得又如法炮制将剩下的汤药也都喂进了穆南枝的口中,吉祥见终于喂完了药,也松了口气儿,忙得给鹿知山端上了一杯白水:“王爷,您漱漱口吧。”
鹿知山接过那杯白水,漱了漱口,然后又含了一口白水,又喂进了穆南枝的口中,然后又让吉祥端来痰盂,帮着穆南枝吐了出来。
小孩儿最怕苦了,虽现在还昏睡不醒,他还是怕苦着小孩儿。
穆南枝既是服了药了,秦律也安了心,拟了方子留在王府,让医女给煎药换药,他则匆匆回了宫,他还要赶着给万岁爷和太后回禀宁亲王妃伤势详情。
“行了,你们也累一天了,退下歇息去吧,我在这里照看王妃就行了。”鹿知山对那两个医女道。
那两个医女忙跪地道:“照料王妃乃是奴婢应尽职责,奴婢万万不敢擅离职守。”
“没事儿,我一个人应付得了,”鹿知山不再多说,对吉祥道,“好生带医女去前院歇息。”
“是,奴婢告退。”吉祥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走,但是看着鹿知山的神色却也只得带着那两位医女躬身退下了。
三人退去,寝室里就只剩下了鹿知山和穆南枝两人,鹿知山一直挺得笔直的后背,这个时候忽然就卸了力,他瘫软地靠在床柱上,对着圆桌上的红烛,他蓦地深深呼了口气。
“囡囡,囡囡,”他俯下身,嘴唇哆嗦着亲吻着穆南枝汗湿的发,甫一开口唤她的名字,他的鼻头就酸涩难忍,他其实已经忍了一天了,这时候没有再强忍着,在这个寂静深夜里,他的眼泪轻轻滑下,落在小孩儿的发间,“囡囡,你个坏丫头,要把表哥给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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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二十五年十月初五
宁亲王府。
鹿知山这几天都没有出过寝殿,喂药擦身他一个人都做了,那两个医女如今就只负责每天三遍煎药,成日地闲着,两人很是不安,好在有吉祥宽慰,又得了鹿知山的赏赐,这才终于安心了。
自穆南枝受伤之后,鹿知山就一直没有睡过床,他怕每次上下床的时候碰到了小孩儿,可是睡软榻他就觉得和小孩儿离得太远,怕听不到小孩儿的动静,索性就在床前打了地铺,好方便晚上起来照顾小孩儿,吉祥早上过来送药的时候,看见地上铺的褥子,吓得都说不出话了,鹿知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过了吉祥手里的汤药,过去给穆南枝喂药,吉祥傻愣愣地在一边儿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忙的替鹿知山收拾了被褥枕头,然后又急忙忙地去前院找到了宋福,让宋福派人把后院正殿的地龙给烧了起来,到底是北方深秋,天冷得厉害,王妃已经倒下了,若是再冻坏了王爷,那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