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送周炽出了别院,周炽这一趟来得匆忙,回得更是匆忙,这刚到镇江就得赶回广西,到底周炽如今的身份不寻常,离开广西这么长时间,自然是行不通的,要不是事关重大,鹿知山也不会让他来这一趟。
“周燃姐还好吗?”杜衡帮周炽牵着马问道,“我都将近八年没见过周燃姐了。”
“她挺好的,就是闲不下来,如今在广西组建了一支娘子军,成日里风风火火的,跟从前也没什么两样,”周炽含笑道,“这一次我秘密前来见将军,她也知道,还想着让我带些南疆的特产给你们过来,什么麻辣肠啊豆腐皮啊,酸笋干啊牛肉干的,准备了足足四大包袱,起码得有六七十斤,只是你也知道我来去匆匆,事关机要,又不能多带人身边,到底也什么都没带,她因此还生了大气呢。”
“呵呵,还是周燃姐最心疼人,”杜衡不由得笑了,一边打趣道,“还好你现在是跟我说这些,若是换做谢伦那小子,他必定是要跳起来骂你了,那小子最爱吃麻辣肠了,从前在南疆,顿顿都得吃一盘子呢,连将军都说要被他给吃穷了,那小子反倒恬不知耻地说要是真被他吃穷了,还得怨我杜衡治家无方,这个招人恨的臭小子!”
“他是爱吃麻辣肠的,还有麻辣兔头,”周炽也跟着笑了,皎皎月光把男人俊朗的脸映得甚是柔和,“他……在库伦还好吗?”
“好得很,那小子到哪儿都活得痛快着呢,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最怕约束,库伦那边天大地大,又没人管得了他,可把他自在坏了,”杜衡含笑道,“上次来信还跟我得瑟,说库伦的烧刀子甭提多地道了,让我得空去库伦跟他一醉方休呢。”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周炽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又忽然问道,“杜衡,我一直不清楚,当年将军怎么就把谢伦派去了库伦?谢伦自小就跟着将军,将军也一直最疼他了,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将军怎么就舍得让他去库伦那蛮荒之地?”
“哪里是将军让他去的?是他自己个儿跪在地上哭号着非要去库伦的,”杜衡忙道,“将军当然心疼他了,自是不愿意放他走,但是他却苦苦求了几天,将军也是没办法,最后只得让他跟了赵靖廷走了。”
“是他自己求着去的?”周炽不可思议地看着谢伦,“他怎么想起来去库伦的?”
“谁知道啊?他那股子倔劲儿啊,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简直跟中了邪似的,”杜衡摇摇头叹息着,“那小子咱们都熟悉,虽然是个闹腾的性儿,但是脾气向来是最好的,也是最听将军话的了,但是偏偏那一次,他就是死活都要去库伦,把将军都气得黑了脸,我劝那小子都劝的只差口吐白沫了,但是他却还是那般拧着,实在没办法,最后将军也只得放他走了。”
“他和赵靖廷熟吗?”顿了顿,周炽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