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笑了:“当时朝中的风向已然不对了,属下当然要为郡王着想,留条后路,也要多谢将军这么信赖属下,将这么大的事儿都交给属下去办。”
鹿知山和杜衡说的是鹿知山的手下三年前在广西发现一座银矿的事儿,那座银矿规模不大,但是出银率却很高,按规矩是要去京师奏报的,由工部和户部合力开采,但是杜衡却给压了下来,鹿知山问他原因,当时杜衡只是说战事激烈,不宜采矿,鹿知山当时也没有多想,将银矿的事儿都交给了杜衡全权处理,结果第二年鹿知山就吃了败仗,仓皇回京,杜衡从年前就开始陆续秘密为鹿知山置办产业。
“郡王,郡君来了,”宋福进来通报,瞧着鹿知山皱了皱眉,忙得又道,“郡君没带人来,说不放心郡王,过来看看略坐坐就走。”
“让她进来吧。”鹿知山沉着脸将药膳放在了桌上,他前脚被万岁罚跪,后脚这丫头就上赶着过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与自己过往从密吗?
真是不懂事儿。
杜衡告退,不一会儿鹿知山就瞧着穆南枝急三火四地掀开帘子进来,穆南枝一瞧见鹿知山好好坐在床上,不由得松了口气,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又伸手解下了外头罩着的白狐大氅,然后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一早就听闻昨晚表哥入宫的事儿了,着急得不行,好容易熬到了天黑过来,现在瞧见表哥大好,我也就心安了。”
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茶,还是苦丁,穆南枝的眉毛又蹙成了八字。
鹿知山面色和缓了些,却仍旧绷着嘴角:“天黑路滑,外头又下雪,以后没有要紧的事儿,你就不必亲自出门。”
“来看表哥就是要紧的事儿啊,再说了正因为外头下雪没人出门,我才好过来看表哥,”穆南枝笑眼弯弯看着鹿知山,茶杯又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了,然后打开那包袱道,“太后寿诞,娘亲也派人从北狄送了寿礼过来,这些是给表哥的药膏,我寻思着上次给表哥的药膏也该用完了,所以这次我写信让娘亲多送了些过来,这些子药膏怎么也够表哥用两三年的了。”
鹿知山看着桌上摆着十二瓶牛骨罐子,再瞧着少女眉开眼笑的一张脸,到底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随口问道:“上个月秋猎,听闻你得了极好的彩头,又给我送来了羊腿和鹿肉,我还没当面谢你。”
穆南枝忙笑着摆摆手,道:“表哥实在不必跟我客气,再说那黄羊和鹿也都不是我射杀的,鹿肉是御赐的,羊腿是四皇子赏的,我也就猎到了几只山鸡野兔,反倒不如春猎时还猎到一只白狐,实在担不起表哥的这一声赞许。”
“你骑射功夫已经不错了,听闻许多贵子都比不上你,”鹿知山也笑了,顿了顿又漫不经心道,“你刚才说是四皇子赏的你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