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鹿知山眉头紧锁,“严重吗?”
“虽然忠远侯府竭力隐瞒,但是今日趁着侯爷夫妇带着世子去西郊猎场,属下潜入侯府,从中翻出了药方,属下带着誊抄的药方去瞧了四位大夫,皆说是治疗心疾的药方,且按照那药方的剂量,世子应该是从幼年就患了心疾了,只是在侯府娇生惯养,所以一直维持得不错,只是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辈子怕都不能痊愈了,而且也恐难有常寿。”
“行了,旁的事儿都交给杜衡,你只一样,盯死忠远侯府。”
杜衡也是鹿知的贴身侍卫,比起谢伦的伶俐,杜衡更多了许多稳重老成,又善理财算术,所以这些年宁郡王府下头的庄子都由他打理。
“是,属下遵命。”
“行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鹿知山推开面前的小米山药粥,面色沉郁。
忠远侯府的世子迎娶和硕公主府的郡君,这门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若那世子是这样的身子骨,就另当别论了,忠远侯府明摆着是瞒着小世子的病情,这门亲事说起来也算是骗了皇上的指婚恩典。
只是这忠远侯府为什么要苦苦瞒着小世子的病情,即便皇上不赐婚,但依忠远侯府的地位,也有的是贵女任小世子挑,为何偏要皇上赐婚?
……或许那丫头的身上又有什么是忠远侯府所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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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盛十七年十月初六
太后徐淑敏六十六岁寿辰。
鹿知山回京一年,就没出过府门半步,所以腿也养的不错,虽走路仍有些跛,但是却也不用人搀着了,只是入秋之后,膝盖又开始酸疼起来,太医来给瞧了瞧,无非又是开了几罐子药膏,让他不要行走,卧床疗养罢了,只是再怎么难受,却也不能错过了太后的寿辰。
鹿知山早让宋福准备着了,徐淑敏平素最喜华丽,鹿知山便准备了一盏八屏紫檀木雕福寿禄双面屏风,正面蜀锦打底苏绣绣以凤穿牡丹图案,背面是用金线绣出六十六个不同字体的寿字,不管是远观还是细品,这屏风做工都是上上品,很是华贵大气,虽有些流于俗气,却很符合鹿知山出征十二年的武人心性。
这日晨起,鹿知山便觉得膝盖比昨日更疼了三分,他咬了咬牙扶着床柱,站了起来,勉力走到外殿的时候,额上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宋福在一旁瞧着心疼,要上前去搀扶,却被鹿知山给推开了,今天是要入宫给太后祝寿,他是绝不能让人搀扶的,这时候在府上,他要抓紧适应适应。
“郡王,要不然奴才进宫禀告郡王腿疾复发,您就别入宫了,”宋福看着心都揪成一团了,“王爷您这样怕是连府门都出不了,又怎么能入宫呢?”
宫门不许马车进入,从最近的宫门到寿康宫,也要走一炷香的功夫,鹿知山现在的处境,坐轿入宫实在不妥,且又是给太后拜寿,就更不能坐轿了,免得落了失敬不孝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