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眼泪再次簌簌而下,她喉头疼得实在厉害,根本发不出声,但是她却不住地点头。
“今晚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哭了,”宋桐拿着帕子,一边轻轻为她拭泪,一边道,“我听说青海那儿的风比北狄的还大,你若是到了青海还这么哭,这张脸怕是都不能要了。”
“到了青海,我还有什么好哭的?”吉祥嘴硬,一边接过了帕子自己擦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她哽咽着道,“到了青海,我……我才不会哭……”
宋桐看着她,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额发,一边轻轻道:“是的,把所有的眼泪和伤心都留在北狄吧,到了青海,就不许你再哭了。”
吉祥听他这么说,又是甜蜜,又是委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轻轻点点头:“是,以后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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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二年七月初二
云南。
镇南亲王府邸还在修葺中,如今镇南王府就是从前云南巡抚衙门,有镇南亲王总理一切南疆军政,自然再用不了云南巡抚之职了,那位云南巡抚被鹿知山调去了赣南,所以鹿知城先在这巡抚衙门里头住着。
帝后南巡的仪仗两日之后就会抵达云南,届时帝后会下榻这座临时的镇南亲王府邸,可见帝后甚是厚爱这位镇南亲王,自然这两日,亲王府里是一派繁忙。
“寝殿里头的帘子给挂这个竹青色的,”周燃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大刀金马地指挥着王府里头的一众小厮侍婢,“窗户上的帘子都给换成竹帘,这样的暑热时节,早该换帘子了,也不嫌闷得慌。”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奴才这就去办,”王府的管家恭恭敬敬地跟在周燃的身后,这位夫人可是厉害的主儿,连王爷瞧着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自然整个王府上下都对周燃甚是恭敬,“夫人还有什么指示吗?”
“把这鱼缸给换了,”周燃扶着腰出了寝殿,瞧着那老藤交织出来的花架下的那个青花瓷大鱼缸,忍不住蹙了蹙眉,对管家道,“给换成个粗陶的,不要这种小金鱼,给换上锦鲤养着。”
管家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一边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夫人,这个青花瓷的鱼缸不好吗?这还是上个月景德镇刚刚送来的官窑,世间只有两个,万岁爷恩典,一只送去了皇宫,一只送来了咱们王府,王爷甚至喜爱呢。”
“那就放到偏殿里去吧,”周燃打量着那青花瓷大鱼缸,一边蹙眉道,“这样的细瓷好是好,只是不适合用在室外,而且这后院明显显地是古朴自然之风,冷不丁地放这么个宝贝细瓷来,实在是格格不入,且既是万岁爷的恩典,自然要放在室内好好儿维护,又怎么敢置在户外任由风吹雨打?”
“是,奴才明白了,夫人真是好品味,”管家忙不迭躬身认错,“实在是老奴疏忽,摆的不是位置,还请夫人见谅。”
周燃没再理他,四处打量着后院,这是时隔十三年,鹿知山第一次来南疆,且又带着穆南枝,她自然得好好准备着。
“长姐,我把周炽和姐夫接过来了!”
周燃正忙着就听到前院传来鹿知城的声音,周燃忙得扶着肚子朝前院走着,一边对管家道:“去催一催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