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阿伦!”赵靖廷忙得就追了出去。
“将军……廖副将怎么办?”一个和廖崇武平素相好的副将忙得抓住了赵靖廷,小心翼翼询问,“若真的不管不顾让他这么躺在外头,怕是……怕是不到半夜就能给冻死了。”
“那就让他冻死。”赵靖廷瞥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人冷声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后院。
寝殿。
“刚才怎么了?”赵靖廷急三火四地追着谢伦进了寝殿,甫一进来就瞧着谢伦正坐在床头,对着烛火,瞧的出来是正在生气,胸口还一下下剧烈起伏着,赵靖廷忙得拉着个凳子,坐在他面前,伸手捉着谢伦的手,哄着他,“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生这样大的气?是不是那廖崇武又起幺蛾子了?”
廖崇武对谢伦有意思,这事旁人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了身为谢伦枕边人的赵靖廷,廖崇武看谢伦的眼神,总让赵靖廷火大,但是他又不好发作,到底廖崇武是跟着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廖崇武也就是眼光火热了点儿,实际上却也从来没有对谢伦做过什么,可是瞧着刚才的情形,赵靖廷自然就猜了个九成九。
“不是,对他,我懒得生气。”谢伦闷闷道,对着赵靖廷的关切的眼神,他心里有些泛酸,廖崇武的话,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赵靖廷的确不年轻了,虽然一直身康体健不输年轻人,但到底岁数摆在了这里,今年眼角的皱纹又新添了一根,鬓角的白发似乎也多了不少,这都让谢伦恐慌。
他自然不是嫌赵靖廷老,从九岁那年,他就知道赵靖廷是将近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他从前不觉得这相差十五岁的年龄有什么,但是自从真正拥有赵靖廷之后,他心底才泛起了这种恐慌,越是甜蜜,越是幸福,就越是恐慌,这是他控制不了的,也是他最讳莫如深的,偏生今儿廖崇武却戳他的心窝子。
“那是怎么了?”赵靖廷很有耐心,谢伦素来牙尖嘴利脾气大,但却从来不会真的生气,今儿赵靖廷还是头一次瞧着谢伦动气,他轻轻摩挲着谢伦的手,一寸一寸摩挲着,温柔又仔细,“阿伦都不能和我说吗?”
“赵靖廷,没有你,我应该是活不了的。”谢伦平静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平缓无波,似是说给赵靖廷听,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赵靖廷一怔:“阿伦?你这是……”
他不知道谢伦忽然说这样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谢伦为什么会在这热闹喜庆的除夕夜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赵靖廷,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谢伦忽然截住了他的话头,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从来羞于言爱的少年郎,这时候却将羞涩都抛下了,他紧紧地握着赵靖廷的手,一字一句都带着浓情,“赵靖廷,过年我又长一岁了,我就三十一岁了,别看我的年纪不大,但是喜欢你的年头却不短,赵靖廷,我已经喜欢你二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