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庭安皱起眉头,扬起声音:“初夏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您这样妄下定论,本来就是错误的……”
沈星茹这一哭,秦健泽也不禁沉下脸色,他打断展庭安的话,厉声道:“初夏,这是你的母亲。你为什么永远都学不会尊重呢?”
秦初夏立刻反唇相讥,“她才不是我的母亲。假如有朝一日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捂着嘴在旁边偷笑,我才没有这样的母亲!”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容易招致父亲的反感,可是看到沈星茹那个样子,她都懒得演戏。宁愿和父亲再因此而吵一架,也不愿意服软给沈星茹看——哪怕是做戏都不愿意。
在秦初夏的一生当中,截止到目前为止,最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聂明薇,一个就是沈星茹。
前者像把锋利的刀子,出击次数不多,却每一次都稳准狠地插在她的心脏上,直见血肉横飞。
而后者呢?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恶事,却贯穿了秦初夏的整个人生。就像是一阵恶心至极的从茅坑里刚飞出来的苍蝇,绕着她不断乱转,一刻都不肯放过。
至于秦嫣嫣,虽说蠢了些,坏了些,却比她这个母亲强多了!
沈星茹哭得更大声了,秦健泽的脸色果然也越来越不好,他陡然间拔高声音,“那谁是你母亲?那个女人么,你为什么偏偏要跟她越来越像,又冷又硬,一颗心难道都捂不热吗?!”
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藏在心里头这么多年的话随着怒气倾倒出去,后悔也来不及。
秦初夏倏尔沉默下来,心可以捂热,但也可以被冷水浇凉。
她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始终没有办法跟父亲亲近起来了。
因为在秦健泽的心中,他或许是爱女儿的,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爱一个跟前妻极其相似的女儿。
想到在不久的将来,父亲或许就会死亡,秦初夏硬生生按捺住了脾气,尽量冷静地解释。
“我当然没有去什么不好的地方,或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今天我是去方红教授家里,那里出了一些意外,才会变成这样。”
秦初夏缓缓抬眼,看向秦健泽的眼神有些凉,“如果您的第一反应是我又做了什么坏事的话,那您还真是抬举我了。”
她没有给秦健泽再多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沈星茹火上浇油的机会,即刻转身上楼。
展庭安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处,大概跟秦健泽将在方红教授家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下。
说罢,他的目光再缓缓移向沈星茹,“您是长辈,我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初夏作为您名义上的女儿,我不希望在她遇到危险之后,别人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
话是对着沈星茹说的,其实秦健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秦健泽大概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说的太重,反应有些过激,讪讪地移开眼,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展庭安这才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