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秦初夏的神色很复杂,其中带了聂明薇看不懂的怨憎,“对了,以后,假如没有什么特别必要的事情的话,你还是不要轻易来这里了。”
“毕竟,这是我家,我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
聂明薇还以为是秦初夏恼怒她,觉得是她害得展庭安听到了这些话,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留下绝非良策。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件事情还是值得聂明薇开心的——起码,展庭安和秦初夏之间的矛盾已经被挑起,他们离婚的事情,或许就可以提上日程。
到时候,还不是大把的机会,可以让她扭转在展庭安心中的形象?
聂明薇掩住了内心隐隐的欣喜,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
“好,那我先走了。”
她话锋一转,“初夏,你千万不要再和庭安吵架了,我知道在你内心始终放不下温诚,你也觉得庭安不爱你,但是一切以和为贵,切记不要伤人伤己啊!”
秦初夏冷冷一记眼刀横扫过去,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人还不忘了捅她一刀么!?
还不待秦初夏说话,展庭安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再也不留任何情面,“滚出去。”
如果这话是秦初夏说的,那聂明薇心里还会好受些,因为起码她知道,在这个时候秦初夏心中也是极度不痛快的。
可偏偏,这话是展庭安说的——是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说的。
聂明薇家境并不好,但好在有一副好皮相,高中时白天上课,晚上在夜市摆摊,靠着这副好皮囊勉强还可以赚到一些钱糊口。
后来拼死拼活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同寝室里,秦初夏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本是一间寝室的舍友,相互帮衬也是正常的,秦初夏帮衬聂明薇不少,时不时塞给她生活费,带着她和老师一起上课。
彼时,聂明薇心中偶尔也有忿忿不平,为什么同样生在这个世界上,她和秦初夏的差距就远得惊人?
那时候她还只是劝慰自己,只要她肯努力,迟早有一天可以超过秦初夏,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来。
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秦初夏名义上的那个未婚夫,那样光芒万丈的男人,只消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明明学的是表演专业,可为了能待在展庭安身边,她开始苦熬经济学和管理学相关的书籍,白天上课晚上看书,头发一掉一大把。
终于有朝一日,她的实力能够当得起他身边的职位了,便卖惨苦求着秦初夏,为她在他身边要来了一个助理的位子。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爬到他身边,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
但凭什么,凭什么秦初夏就可以得到他所有的爱?
展庭安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死心塌地爱着一个女人的同时,另一个女人正卑微到了尘埃里一般地爱着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以随心所欲对她恶语相向。
聂明薇攥紧了拳头,略有些尖利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稍稍一动就钻心得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迟早有一天,她会将他抢到自己身边来,将秦初夏踩到尘埃里去,让那个金光闪闪的骄傲大小姐也尝一尝,自己曾经吃过的是怎样的苦楚!
聂明薇保持着得体而完美的微笑,深吸了一口气,大起了胆子,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别太生气,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可以找我……”
话还没有说完,展庭安猛然一侧身,便躲开了她的手。
空落落的一只手停留在半空,显得既尴尬又落寞。
展庭安的面色冷得像是冰块,半点感情也无,唇角连弧度都欠奉,“你的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