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初夏和予宁出院回家之后,家中处处都是婴儿的用品玩具,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或是笑闹声。
过去了几日,原本安宁的秦家却突然有客造访。
不是别人,正是秦初夏的生母,沈苏宁。
当管家来报的时候,秦初夏正还坐在沙发上逗予宁玩儿,听到这个阔别许久的名字,猛然间愣了一下。
她抬眼,看向秦健泽。
原本从前秦健泽次次听到沈苏宁的名字,那都是要暴跳如雷的,可到了现在,也不晓得是因为近些日子被沈苏宁回国的消息环绕久了,导致免疫,还是因为秦健泽年纪大了,觉得再追究这些往事没有意义,他出乎意料表现得很淡定。
他瞄了一眼秦初夏,摆了摆手,“唉,算了,好歹她和我的小孙子也算是有血缘关系,让她进来吧,看一眼也不是不可以。”
秦初夏左看看右看看,忽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站起身,转身就打算往楼上走,“那我先上楼去休息休息,你们慢慢聊……”
孩子没了妈妈在身边,立刻就哭闹起来,展庭安坐在另一侧望着她,“你不打算和阿姨见一面吗?”
秦初夏挠挠头,又纠结又局促,“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见她,不如还是算了?”
秦健泽罕见地发了话,他用目光指指沙发,叹了口气,“你坐下。你以为,她真是专门为了看孩子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为了专门看孩子来的,那难不成还是专门为了她秦初夏来的么?
秦初夏此前收到过太多次打击,才不敢再往这方面想,免得又自作多情。
她试探性地问道:“那难不成,她想和华盛有什么合作?”
秦健泽意味不明道:“一半一半吧。你且先坐着,等着她来了之后,再看看她怎么说。”
秦初夏更懵了,这么一说二说的,她突然又有些拿不准了。
也不晓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秦健泽和沈苏宁私底下,或许又谈过一些事情?
没有时间给她多想,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起,嗒嗒嗒的脚步声渐近。
秦初夏扭头看过去,远远就望见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高高昂着的尖尖细细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那女人渐渐走近了,她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小西装、包臀裙,踏着细细高高的鞋子,涂着精致的妆容和口红,俨然一副职场女精英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女人,说她只有三十岁,恐怕也有人相信。
沈苏宁走到了秦初夏面前,停住了脚步,她骄矜地笑了笑,打招呼熟稔的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好久不见啊。”
这么个形象,实在让人很难将她和当年的沈苏宁结合在一起。
仿佛脱胎换骨,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洗去了过往的痕迹。
秦初夏缓缓站起身,抓了抓头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她的母亲,阔别十几年再见面,如今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还要更加有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