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初夏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展庭安不禁笑出了声,将轮椅推近一些,保温箱逐渐现出了全貌。
小小的婴儿躺在保温箱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睡着,但是也没有哭闹。
猛然间看到了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都静静地望着自己,他非但不害怕,反倒还笑出了声。
短短的小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就那么一瞬间,秦初夏的心仿佛都要化了。
展庭安在她身后笑道:“是个男孩子,很可爱,我说过的,跟你长得很像对不对?”
秦初夏的眼神几乎都移不开半点,她微微张着嘴巴,“我可以抱抱他吗?”
展庭安握住了她的手,因为怕她难过,所以尽可能的委婉,“因为宝宝出生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医生说,最好还是在保温箱里观察几天,保证他恒定的温度和无菌的环境。”
可秦初夏还是难过了,她想起之前在聂明薇手下所受到的折磨,更想起来,她信誓旦旦说要保护腹中的孩子。
可是她还是让她的宝宝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小心翼翼地监护着。
“为人父母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可是人生在世,谁能不受到些伤害呢?”
展庭安握住了秦初夏的手指,蹲下身子仰头看她,“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从出生就是如此,有些伤害也是在所难免,他有能力承担。我明白你为什么自责,可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宝宝,展庭安这么一说两说的,仿佛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似的。
秦初夏勉强勾起唇角笑笑,道理她都懂——事实上,只要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每个人都会懂得道理,耍起嘴皮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真正落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孩子身上,她很难不去心疼。
秦初夏隔着保温箱抚摸宝宝,口中喃喃地低声唤道:“予宁,我的予宁?”
予宁,从前世到今生,都是她的孩子。
看过了宝宝,秦初夏整个人都放下心来,该吃吃该喝喝,之前怀孕期间不能吃的东西,她挨个列了个清单,打算一个个吃过去。
到了下午时分,听说秦初夏醒了,卓昱风和韩晓满怀愧疚地提着东西就上了医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因他们而起——更多的是因卓昱风而起。
卓昱风实在心中有愧,毕竟他曾经夸下海口,说要是秦初夏受到了半点儿伤害,可以让展庭安把他的头给卸了。
当初有多么豪言壮语,现在就有多么心虚愧疚。
卓昱风一方面辜负着韩晓的感情,一方面害得秦初夏有机会被聂明薇掳走,现在他里里外外都不是人,整个人蔫极了。
他坐在病床边,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副有口不能言的样子。
秦初夏没忍住噗嗤一笑,抬手就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不要缩得像个鹌鹑似的好不好?搞得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