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文冉如同睡美人一般的容貌,带着一股温和,不似刚才的模样,在熟睡的她,并不知道楚昊谦承诺了什么。
楚昊谦也不慎在意,被他握着的手,长时间接触空气,就像是一块冰块一般,他连忙把手掌放进被子中,站在一旁,仿佛这一眼就是千年。
次日,日上三竿。
落文冉静静的坐在那里,楚昊谦不管做什么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的,活生生把自己装成了小偷,落文冉的目光随着窗外的叶子摆动。
若不是时不时眨眨眼睛,楚昊谦都在担心她会不会下一刻就直接直挺挺的倒下去。
由此看来他就更不敢离开落文冉半步。
“怎么?”楚昊谦余光一扫,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装下星河般的眸子迸发出几分狂热,落文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心中一喜,下意识站了起来,凳子被他的举动向后移了几下,落文冉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这里。
楚昊谦立马后悔了,不过落文冉的反应也足以让他喜出望外,他舔了舔嘴唇,仿佛是一座雕塑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他沉默了几秒,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像是对着自己的孩子,有求必应,“要喝水吗?”
落文冉勉强的点了点头,宛如第一次做这种动作一般。
楚昊谦二话不说,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落文冉接了过去,轻轻的抿了一口,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起来。
楚昊谦心都快跳出来了。
空气中蔓延着宁静的味道,缓缓地拂过他们的心庞,好似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总会迎刃而解。
只是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宁静,楚昊谦皱了皱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被人打断了的不耐,当然也就是那么一瞬。
裴安娜的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归还是有耳闻的,再加上对落文冉打击太大,楚昊谦觉得还是需要在呆一些时候,也就延误了回国的时间,而知道裴安娜与落文冉关系的也不算很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需要打电话来问一下的。
“接吗?”楚昊谦将音量调小,放在落文冉的面前,询问道。
落文冉一语不发,只是沉默的轻微得看不出来的摇了摇头,楚昊谦心被猛地一撞,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让他说不出话,周遭的空气消失殆尽,让他一下子透不过气来。
他走到洗手间,解释了一下情况,让他们不要担心,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与世隔绝一般,塑起保护墙,不让人轻而易举的突破,若是用点强的,只会的来更多的反击。
“要吃点东西吗?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行的,身体出什么差错,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呀。”空旷的房间内,萦绕的就只有出楚昊谦滔滔不绝的话,就像是一个话匣子一般,说个不停。
落文冉至始至终没有反应,不管是谁,她都不接电话,也不与别人交谈一句,把自己关在了一个空间中。
除了一个例外。
“浅笑?”楚昊谦照常压低声音,躲在洗手间内,“有什么事吗?”
谁知,落文冉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亮了一下,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导致现在说话有点僵硬,每一个字都要深思熟虑后才能够发出来,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然而这样的情况却让楚昊谦欣喜若狂,他以往叫名字,落文冉根本没有丝毫反应,继续当她的活化石:“浅笑吗?”
“没错。”楚昊谦强行压住心中的狂喜,砰砰砰直跳的心脏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飞出来,他清冷的脸庞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愉悦,按着自己平常的语速说道,“跟她说说话?”
说着就把手机放在空中,落文冉拿了过去,空洞的眼神总算是有了一丝聚焦。
“浅笑。”这次说话利索多了,因为这声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有生气了不,不似以往的死气沉沉。
“文冉。”浅笑忧心忡忡的说道,她知道了落文冉经历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一些人打去询问情况,落文冉都是置之不理的,接了自己的,让她颇意外之喜,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不那么失态,结果话音未落她就觉得自己喉咙卡了几句话,硬是发不出来,她略微哽咽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落文冉反应都跟着慢了下来,歪了歪头,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会,慢悠悠的从红唇中吐露出这两字:“还好。”
浅笑并没有因为她这种进于冷漠的语气而气愤,相反跟楚昊谦一样兴高采烈的:“还好就证明很好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是吗?我也希望。”落文冉说出来这几天来她说最多字的话,楚昊谦都没有想到浅笑竟然能够带来这些。
许是浅笑在落文冉心中的地位过于特殊,只要是浅笑的电话,她总是会有些触动。
“当然了,我的话你还不信吗。”浅笑打趣道,两个人似乎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落文冉也跟着说几句,最开始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后面也就熟悉了。
楚昊谦退了出来,给他们两个留了足够的空间,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角落里,那一身白衣,要不是楚昊谦心理承受能力强,恐怕平常人都会被吓个半死。
医生好似有一个习惯,总是要碰碰自己的眼镜,他冷声道,不过脸上飘过的几分欣慰并没有被楚昊谦错过。
“落小姐恢复的挺好的。”
“嗯。”楚昊谦与医生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他此刻的表情跟在里面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周边不断散发的冷意更是添上了几分禁欲。
“您可以试一试把那个能够使落小姐触动的人接过来或许能够使落小姐好转。”医生跟蜗牛似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楚昊谦没有回答,医生也走了,留着他一个人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