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他私心抱她回房间之后,她就开始躲着他了。
永安城下雪了,迎来了冬日里的第一场初雪,窸窸窣窣的下了一夜。
到第二天舞霓裳开门的时候就只见皑皑白雪铺了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白的刺眼。
天空中还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舞霓裳情不自禁的就用手去接。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一年涟景说要娶她的的时候,带她回了一趟京都。
回来的时候雪也是像这样子的,一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一切早已物似人非了。
在她伸手接下第二片雪花的时候无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站在房檐下立于高处,无名站在茫茫大雪中,肩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舞霓裳的视线从他的面具上下移落到了他手中的扫把上,越过他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他一早就已经扫出来了一条路。
低垂着眸子看着那条被扫出来的小路,舞霓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涟景那着扫把的手紧了紧,目光胶在了她的身上,一想到这些日子她躲着他以为是她不想见到他。
“路已经扫好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尽量待在屋内,如果实在要出来就让云画陪着你。”
舞霓裳没有回答。
“那我先走了。”涟景又低低的说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舞霓裳却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涟景。”
那人准备离去的脚步顿住了,似乎像是定格了一样,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转过身来。
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面具之下,可是舞霓裳却是能透过那张面具看穿他脸上的表情。
她从屋檐走下来,一步一步走近,然后在距离涟景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面具下那一双凤眸深沉如海,像是一个漩涡似的能将人给卷进去。
舞霓裳仰着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下来的雪花,忽的就笑了。
“你一定很奇怪吧,你明明隐藏的那么好,一举一动都和无名如出一辙,为什么我还会认出来你。”
视线对上涟景的,却没有一丝波澜,“女人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什么破绽都没有,可我就是知道,知道这张面具下的人就是你,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涟景久久都没有说话,只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望着她。
然后才缓缓地摘下了那张面具,将自己的脸暴露于舞霓裳的面前。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舞霓裳发现自己的心里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无悲也没有……喜!
就仿佛面前这个人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死是活也与她没什么关系。
可是一个多月前因为他的死讯哭的肝肠寸的人是她,有时候人就是那么的奇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是涟景被揭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然而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但是他却很艰难的说出来。
舞霓裳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回答:“半个月前吧。”
涟景了然,原来这半个月的疏远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