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那家的程夫人去林府，连门都没能进去。”
“你也知道啦，看来程家就算多了个禁卫统领的长子，与林府的关系也不可能有婉转的余地了。”
“这还用说，要是我家女儿遇到了这种事，怕是要去程府闹得天翻地覆，这林府也真是有涵养。”
杜衡坐在马车之中，轻握这程夫人的手，“那些人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要知道慕歌遇到的比这些更为令人难堪，她依然这样承受了过来，做为母亲的你也应该有勇气来承担。”
杜衡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程夫人难受，而是希望程夫人明白程慕歌承受了些什么，而她又该如何去做。
程夫人的手不停地颤抖，没有经历过真的无法想象遇到这种状况，心中是何种地难受。
“是我对不起慕歌。”昨日被杜衡那样毫无遮掩的讲一件展露在程夫人面前，程夫人就已经对程慕歌深感愧疚。
程慕歌的才能也令程夫人无法想象，几年就能结束南蛮与北疆的战争，就算最后失踪的那段时间也早已将对战策略定了下来。
就算最终没有林大人的帮助，程慕歌也早晚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将纳兰仪拉下马。要不是程夫人等得太久了，久到她有些癫狂了，也不会做出以死相逼，让程慕歌娶林素浣。
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时的程夫人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对程慕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日后程慕歌要如何走下去，程夫人也无法想象。
“那些都已经过去，想要弥补慕歌，就要先得到林素浣的原谅。”杜衡跟随景岳走南闯北对那些恶意早就见怪不怪，百姓永远是喜爱看热闹的，才不会在意这些话对其他人是不是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知道。”程夫人心中一痛，还好杜衡没有因此离她而去。
“放心，以后我还会陪你一起去林府的，总有一天会获得林素浣的原谅的。”杜衡安慰道。
程夫人勉强一笑，她的后半生也该为她的两个子女考虑一下了。
杜衡将程夫人送回程府便赶回了皇宫。程慕歌进宫后他还未能与程慕歌碰面，今日找个机会与程慕歌见见，让她在皇宫安心住下去。
杜衡赶到时就看到萧初雪手把手地正在教程慕歌如何沏茶。
萧初雪做为公主，女儿家学得她都无一不精。身在皇宫之中，萧初雪除了学习这些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如今连沏茶也很是精通。
“下官参加公主。”杜衡行礼道。
萧初雪见到杜衡眼中一亮，面上还很是淡定地说道，“杜统领请起。”
“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程慕歌很是高兴能够见到杜衡。不过才几日未见，程慕歌就很是想念。
杜衡起身走到程慕歌身旁，“我来看看你。”
萧初雪明白此刻杜衡一定有话要说，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宫女离开了，将这个地方留给杜衡好与程慕歌闲聊。
“我听说你回程家了？”程慕歌初听道杜衡与程夫人相认很是震惊，她以为或许没个几年杜衡根本没办法放下，结果转眼杜衡就回到了程家。
杜衡点了点头，“是，今日我陪着娘去了一趟林府。”
程慕歌噙着的笑瞬间收敛起来，“你是因为我才会这么快就回到程家的吗？”若是一开始程慕歌没有往这一方面想，现在杜衡如此说，她也不得不这样想。
杜衡没有否认，“我回到程家，你也就不用承受那么多，剩余的指责由我来为你承担。”
做为程慕歌的哥哥，就算与程慕歌十多年未见，杜衡也能够感受到程慕歌的不安与愧疚，那些情绪围绕着程慕歌，让程慕歌就算了却了心愿，也无法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杜衡了解程慕歌，她从小就是一个不愿意让亲人为她担心的孩子，只有让程慕歌知道他们都在为她担忧，程慕歌才会愿意走出来，消除众人的忧虑。
程慕歌眼中一酸，杜衡恢复记忆之后，她才真的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承受这一切，她还有个能为她遮风避雨的哥哥。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程慕歌含笑道。
“你只要开心起来，我们便不会再为你担心。”杜衡上前轻抚着程慕歌的秀发，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程慕歌。
“那哥哥你呢？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这么快回到程家吧。”程慕歌就算不完全清楚杜衡心中所想，也能感觉到杜衡心中的一丝抗拒。现在因为她压下那抗拒之意，让她很是不安。
杜衡闻言一笑，“有句话叫近乡情怯，我当时没有不愿，只是怕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让我找不到那份熟悉的感觉。”
“那现在呢？”程慕歌追问道。
“有些东西变了，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变。”杜衡淡笑道。
十多年都过去了怎么可能一成不变，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程慕歌与程夫人都还安好，至于其他的，他会慢慢找回来。
程慕歌忍不住抱住杜衡，“你就算永远无法恢复记忆，也是我的哥哥。”
程慕歌也曾想要是杜衡真的无法恢复记忆，那么一切是否又会不一样了。至少杜衡可以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忧，能够按照他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可是她怕是会遗憾一辈子，程家日后也会更加艰难。
杜衡摇了摇头，“我早晚会想起来的。”那淤血也算是压在他生命上的一根尖刺，只有除去才不会有生命危险。淤血一旦消去，他的记忆也会慢慢回来的，尤其是他还有放不下的人与事。
“你今日陪母亲去林府可曾遇到刁难？”程慕歌紧张地问道。
杜衡握紧程慕歌的手，“没有，不过林素浣没有见我们。”
程慕歌苦笑，“怕是连林府都没有让你们进吧。”
杜衡点了点头，这些也没有必要瞒着程慕歌，就算他不说程慕歌也早晚会知道的。
“若是见到她，帮我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