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顾天朗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百姓一事,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在顾承宗意料之中,早朝一开场就有人提起这件事。
“吴太傅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顾承宗敬佩吴太傅的才学与忠心,但是为人太过迂腐,根本不讲情面。
吴太傅从一开始就针对程慕歌,让顾承宗就已经很是不满。但是程慕歌早晚要离开朝堂,他也就没有与吴太傅去争。
这次吴太傅不问缘由,只想指责顾天朗与程慕歌的话,他便不会客气了。
吴太傅盯着顾承宗,怒气冲冲地说道,“顾天朗此举有损我等之名,我自然要寻个说法。”
顾承宗不轻不淡地看了眼吴太傅,“我不认为我儿做错了,那人就是该打。”
吴太傅气急,本以为顾承宗是个以大局为重之人,没想到这次竟然偏向他自己的儿子。
“顾大人,你说这话,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朝廷命官。”吴太傅深吸一口气,他作为文官,还做不到与他人动手。更何况面对武将的顾承宗,他就算想动手也打不过。
“吴太傅可曾了解此人为何入狱,太傅一上来就问罪我儿,却不去考虑他为何出手,我是否可以认为吴太傅你是对我顾家有意见?”顾承宗反问道。
吴太傅听了顾承宗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想要昏过去。他作为太傅,一直以来以大齐的安定为己任,向来勤勤恳恳,根本没有对任何官员有过不利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获得萧慎的尊敬与信任。
“顾大人,我希望你就事论事,不要转移视线!”钱大人眼见自己的恩师被顾承宗差点气晕,立刻出声道。
顾承宗淡淡一笑,“我怎么没有就事论事,要是你们自己家的儿女被他人说得如此不堪,你们能够忍受?”
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下来。外面的传言他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了,尤其这次顾天朗动手,他们更是了解了经过,那人说得确实不堪。要是设身处地地想一下,这事发生在他们自己的儿女身上,他们怕是早就用尽手段让那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而且就算我儿动手了,事后也已经派人送去了药费,甚至还留了足够的银两让那位老妇安度晚年。你们要是有谁能够赌咒发誓做的比我顾家更好,我立刻派人将顾天朗喊回京城,重打一百打板!”顾承宗大声说道。
萧慎见朝上终于安静下来,再无人说一句不是,这才开口道,“此事就此了结,无需再谈。”
吴太傅有些不甘心,“此事皆因程慕歌而起,陛下总该做些措施,以防再次发生。”
萧慎顿怒,程慕歌都已经离开朝堂了,他们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硬要让她以后不见天日他们才会满意吗?
“吴太傅不要欺人太甚!这一切对慕歌来说都是无妄之灾,要不是你们到处宣扬,慕歌完全可以安宁地退出朝堂。”顾承宗对这些大臣积怨已久。
当初纳兰仪在朝堂之上揭穿程慕歌是女儿身时,萧慎就已然让众人不要到处乱说,可是第二日京中还是传得沸沸扬扬,完全是有些人想要趁此获得一些利益。
“顾大人,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们逼着她女扮男装扰乱朝堂不成?”吴太傅就是看不惯程慕歌身为女子却总是将京城闹得流言满天飞。在他心中女子就该呆在闺阁等着嫁人,之后相夫教子。
顾承宗忍了又忍,“那在吴太傅看来,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吴太傅以为顾承宗服软了,淡定地说道,“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顾承宗很是心寒,程慕歌为了大齐付出了多少,最后竟然就得个这样的结局吗?
“吴太傅,慕歌是做了什么让人憎恨的事,你要如此对她?她也只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傅明德将军终于看不下去,开口问道。
要说朝中最了解程慕歌才能的人非傅明德莫属。到现在为止,傅明德还很是为程慕歌可惜,程慕歌要是生为男儿身,合该就是被众人瞩目的存在。程慕歌这一步步走来,傅明德都看在眼中,只能说造化弄人,一切都很是命中注定。
“傅将军此言差矣,我只不过是为了京城的安定。只要她离开京城,时间一久自然就没有人再提起她。”吴太傅的脾性顽固,他认为对的事就会坚持到底。
杜衡一直静静看着众人因为程慕歌的事争吵,心中的痛惜让他也不去多想那些无法面对的事。
就在萧慎打算出口震住众人时,杜衡跪于众大臣之前,“臣愿意承担所有加诸于慕歌的处罚。”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萧慎也被杜衡的举动惊到了。
“杜统领你这是做什么?”吴太傅不解地问道。
杜衡直起身,看着萧慎说道,“我作为程陆之子,程慕歌的亲哥哥为她承受这些责罚理所应当。”
萧慎看着杜衡,想要让杜衡起身的手缓缓放下。他知道杜衡与沈寒兮有事瞒着他,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令他震惊。谁能想到当年失忆被救下的杜衡就是程家失踪十多年的长子程铮。
看来沈寒兮为杜衡恢复了记忆,杜衡才会在现在出现,不然杜衡一早就要让程慕歌离开朝堂,由他来为程家翻案。
顾承宗有了程慕歌的事先告知,此刻依然为杜衡的话惊诧不已,更何况其他大臣,早已满眼地不敢置信。
“臣幼时失忆,最近才恢复记忆,望陛下恕罪。”杜衡本想找个机会将此事告知萧慎,却因为担忧程慕歌逼得此刻暴露,只能事后再向萧慎好好解释一番。
吴太傅看着杜衡满眼复杂,他没有想到程家的长子竟会是如今的禁卫统领杜衡。吴太傅心中很是清楚,只要杜衡在一天,众人就算对程慕歌还有什么不满也不会说出来了。
禁卫统领一职就有了让人忌惮的能力,不想死的人都不会去触碰杜衡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