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心中舒了口气，只要不是诛九族，她都能接受。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有场硬仗要打。
“臣附议。”诸位大臣也知道想要治程慕歌死罪是不可能的了，打入大牢也算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些警告了。
沈寒兮一直立于朝臣之中静静地看着程慕歌，他知道知罪一事不用他来担忧，真正的难题是为程家翻案。
至于吴太傅这些大臣所说的牢狱之灾，有萧慎在，想必也不会发生。
“臣反对。程将军出生入死平定南蛮北疆两大边疆，挽救无数人的性命，甚至助陛下扳倒纳兰仪，种种功劳之大，理应免除牢狱之灾。”顾承宗在此刻站了出来。
程慕歌已经为了大齐为了程家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怎么可以让她的下半生还在牢中度过！顾承宗没能保住程家，至少他要护住程家之女，让她后半生无忧才是。
“顾校尉不要意气用事，打入大牢已经是对程将军从轻处理了。”周大人凝眉说道。
“臣并非意气用事，诸位大可以问问南蛮与北疆的将士是否能接受这个结果。程将军就算隐瞒身份，却一直为国效忠，根本未曾做过一件危害大齐之事！”这也是顾承宗保下程慕歌的底气。
周大人指着顾承宗质问道，“顾校尉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顾承宗直视着周大人的眼睛，“周大人，我只是就事论事。”
“谁知道她隐藏身份混入朝中究竟是何居心！”被程慕歌怒斥一顿的秦校尉又跳了出来，仿佛踩住了程慕歌的痛处，得意地说道。
众大臣心中一惊，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程慕歌此举的用意，此刻听秦校尉这么一说，顿时惊心。程慕歌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似乎除了得到这将军之位对她并没有什么利处，他们可不信程慕歌就是抱着为国效忠之心才上战场的。
战场就算是身为武官的一些大臣都会想尽办法远离，那是一个拼命的地方，一不小心命就葬在那里了，能不能留个全尸都不好说。
顾承宗情急之下差点想将程慕歌的身世暴露出来，但是看程慕歌一直没有动静，怕扰了程慕歌的计划，这才忍了下来。
程慕歌本就在等一个时机好让她说出自己的身世，为程家翻案。此刻他们既然问了，她也就不会隐瞒。
程慕歌对着萧慎跪拜道，“陛下请允许慕歌最后做为将军上书！”程慕歌取出一早写好的奏折双手呈上。
萧慎惊讶不已，不知道程慕歌这是什么用意。
公公见萧慎点了点头，这才跑到程慕歌身旁结果奏折交给萧慎。
萧慎轻轻地翻阅着，却在看到第一页时就惊得瞪大了双眼，随即将整本奏折看完，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慕歌了。
众人也对程慕歌这一举动很是不解，纷纷猜测程慕歌此刻上书究竟是所谓何事。
大殿一时安静下来，萧慎不开口，众人也不会去询问。
许久之后，程慕歌轻笑起来，“我知道诸位都很好奇，为何我在这时上书陛下。”程慕歌扫视了一下大殿之上的大臣，“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吗？”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程慕歌，想要听听程慕歌是不是要说出什么大秘密。
“不知诸位可记得十几年前户部侍郎程陆程大人？”程慕歌勾唇一笑。
一些老臣诧异地看着程慕歌，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程慕歌看出一些人眼中的惊诧，“我想有些人已经猜出了一些，我程慕歌正是程陆当年的幼女程曦！”
猜想被证实，那些老臣纷纷失了言语，当年程陆之案，才入朝堂的大臣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却是知道的，那十有八九就是一场冤案。本以为程家之人都以死去，没有想到程家幼女竟然活下来了，甚至女扮男装一步步走到将军之位。
“臣恳请陛下为程家翻案！”程慕歌再次对萧慎行礼道。
萧慎神色复杂，想要为程家翻案就意味着他需要承认先帝的过错，这在皇室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老臣都清楚先帝是个昏庸之人，被纳兰仪牵扯在手中，要不是还有他们这些老臣在，这个天下早就改姓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允许先帝死后还被扣上什么污点。
吴太傅此刻看着程慕歌的眼中有几分怜惜，当年他未能救下程陆，让程陆蒙受了不白之冤，程家也就此死的死，逃的逃。当年程陆虽不是他的入门弟子，却是他最喜欢的弟子。
程陆是他带出来最为正直的大臣，就算是吴太傅他都自觉比不上程陆。朝中的纷杂让他们举步维艰，但是程陆却从来随着自己的心意，一心为民，这才会遭到了纳兰仪的陷害。
“你可有证据？”萧慎威严地问道。
“有！”程慕歌微颤着手取出怀中的证据，这些大部分都是慕容初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阿初，你等着，很快我就可以带着你去过着悠然南山的生活了。
“传阅下去。”萧慎不用看也知道程慕歌定然是将证据收集齐了，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状告纳兰仪甚至还有先帝。
萧慎心中苦笑，程慕歌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将先帝也告了进来，她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大牢，就此将程家之案隐藏下去。
众位大臣看着手中的证据，将纳兰仪如何设计陷害程陆，甚至为此毁灭当年的富商钱家，最后蛊惑先帝下令将程家处斩，一桩桩一件件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可是就是太清楚了，他们才无法为程家言说。程家是被陷害的又如何，先帝之名哪能容此玷污。
见众人传阅完毕，萧慎才让公公将证据盛了上来。
抚着那些证据，萧慎犀利地看向程慕歌，“程将军你可知道你状告的究竟是何人？”
程慕歌直视着萧慎，完全没有被他的帝王之气压制住，“臣状告的乃是大齐先帝与罪臣纳兰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