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哥舒济安然无恙地坐在程慕歌身旁的时候,那八位将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舒济和程慕歌之间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有和睦相处的一天,可是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化不可能为可能了。
“首领......”其中一位莽撞的将领惊呼出声。
哥舒济起身对着八位将领拱手说道,“这么久辛苦诸位叔伯了。”哥舒济在他父亲死后基本没有动过这些人的职权,跟随他父亲的将领,他还很是尊敬的。
八位将领有些分不清现在的状况,只是干笑了声,都不知道如何答话。
哥舒济缓缓开口问道,“今日我希望能和诸位叔伯聊一聊,就从荣城说起吧。”
八位将领看了看大堂之中的其他人,愣愣地说道,“首领请说。”
“你们认为现在的荣城好还是我们统领时的荣城好?”
哥舒济的问题一出口,荣宁就对他怒目而视,自然是她父亲做城主时的荣城好。不过荣宁也识趣得没有此刻开口。
“这?”八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哥舒济微微一笑,“诸位叔伯说实话便好。”
“那时的荣城和现在的荣城都和宁静。”一位将领说了一句别人抓不住错的话。
确实无论是那时叛军统治下的荣城,还是现在都没有什么扰乱百姓生活的事情出现,从某种方面来说,都是宁静的。
“但是现在的荣城更有人气是吗?”哥舒济沉下眼帘说道。
八位将领一时没有回话,哥舒济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确实现在的荣城更加热闹,这才是一座城该有的繁华。
“那么你们还想夺回荣城吗?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如今主动权在我手中,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哥舒济一点也不在乎要是惹怒了程慕歌,他们会有什么下场,至少现在公主的性命握在他的手中。
“首领,可否出去一聊。”八位将领中最为沉稳的萧校尉开口道。
哥舒济点了点头,没有征询程慕歌他们的意见就带着八位将领走到外面的院落之中。
荣宁对此很不满,一时忘却了萧初雪的身份,对着程慕歌蹙眉道,“程大哥,哪道你要为此将荣城交到哥舒济手中?”
荣宁此刻对萧初雪有些不满,要不是因为萧初雪,荣城会一直这样安宁下去,不会再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
“宁儿!你先冷静下,一切我自有决断,你放心荣城的城主只会是荣叔。”程慕歌大声呵斥了下,隐晦地看了一眼萧初雪,见她没有怒意,这才继续安抚着荣宁。
“宁儿不可无礼,你要相信慕歌。”荣孤随即出声训斥了下,刚刚荣宁的话要是让萧初雪真的计较起来,至少可以安她一个对皇家无礼的罪名。
荣宁撇了撇嘴,她刚刚是太冲动了,不过她为此守护了这么久的荣城,好不容易恢复安宁,真的不想在节外生枝了。
“公主,宁儿以前一直带着将士守卫荣城,一时冲动了,还望公主不要在意。”程慕歌转身向着萧初雪微微一笑,为荣宁求情。
萧初雪摆摆手,“我理解,你们也不用太过在意我,这一切都是我太过掉以轻心惹的祸。”
对于萧初雪的大度理解,荣孤和程慕歌都安下心来。
没过多久哥舒济再次回来,而那八位将领则是在院中等候没有再进入大堂。
程慕歌察觉到哥舒济心中的那一份沉重。微微一想也能明白,哥舒济承担的东西也不少,一个决定会影响到众多人的生命。
哥舒济不是弑杀之人,甚至一直是侠义之人,这次他也陷入两难了。
“哥舒济,一直以来你都是有话说话,那我也不和你绕来绕去了。”程慕歌主动开口说道。
哥舒济闻言看向了程慕歌,“程将军请说。”
“你凭借以前的势力确实有机会夺回荣城,但是如今的状况你也很是清楚,你就算夺得回也守不住。”
程慕歌的话直戳哥舒济的内心,哥舒济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一直摇摆不定。
刚刚与八位将领聊过之后,哥舒济很是明白,他们既想要权又想要过现在荣城的舒适生活。
当初他们在荣城因为有着和荣宁的协议,根本无法去扰乱百姓的生活,一旦苛求税收,荣宁就算拼死都要和他们打上一场。
他们的兵力确实比荣宁多,但是真正打起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除了应交的税收,他们根本收不到什么油水,日子过得也不如大齐的官员那样舒心。甚至在他们夺取荣城之后,想要得到一些好东西都难,因为大齐禁止与荣城商业往来。
现在的荣城给人的感觉就很是不一样,一下子变得繁荣了不少。他们也清楚这其中也有着其他城镇的帮助,才能让荣城这么快恢复过来。
程慕歌接手叛军的士兵之后,很多将领只是降职了,没有将他们完全踢出军营,这也是为了更好得掌握那些投降的叛军。所以这些将领的生活相对还是过得不错的,唯一让他们不满的就是一直被人监视着,根本没有做些小动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哥舒济淡淡地问道。
程慕歌笑了笑,“其实你很明白现在的荣城才是它该有的样子,百姓也过得很是满足。战争不管是对于这些百姓还是士兵来说都是不愿再有的。”
哥舒济怔愣地看着程慕歌,“你是想让我投降?”
“或许该说我希望你能投诚,至于你的那些士兵我完全可以向陛下请求让他们洗去叛军的罪名,安心地生活在荣城。”
程慕歌清楚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想要过这样安宁的生活,总有不安分的,要是哥舒济振臂一呼,肯定会有人响应,但若是哥舒济都放弃叛乱了,那么那些人失去了首领自然就会真的安分下来。
“我需要好好想一下。”哥舒济随即沉默起来。
程慕歌也不去催促哥舒济,这不是一时能够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