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没有想到那匹跟了她不算太久的宝马竟然如此通灵,将她救了出来。现在想来她坠崖后感到一阵冰冷,应该是崖底的水潭,所以她才没有摔死,也才有机会被马儿救了。
随后又碰到了荣孤,也亏得荣孤心善救下她,否则就算有马儿碰上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也撑不久的。
“我睡了多久了?”程慕歌心下有些着急,她坠崖的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出去,要是被她的亲友知道,怕是会出事。
荣孤写下七天。程慕歌仔细算了下,应该消息还没传出去,但是此刻她虽无生命危险,但是不提此时她身体无力,在落下悬崖时她撞上了手臂,就算是想要写信传给他人也不可能,只能安心地养伤,等到养好得差不多了,立刻回北疆。
“你叫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荣孤救了她,她总要表示感谢的。
荣孤写下自己的姓名,程慕歌一时觉得熟悉却也是没有想得起来到底是何时听到过这个名字的。
“我叫程慕歌,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程慕歌自知自己还需要荣孤的帮助,她暂时还不能动,她也就不去逞强,只有早点养好伤她才能离开。
荣孤忙摇了摇手,自从他住到这里以后程慕歌还是他第一个遇到的人,孤独得久了,现在有人陪着荣孤还是很高兴的。
程慕歌很快就适应了养伤的生活。荣孤每日早晨为程慕歌煮好粥,待程慕歌吃完便出去打猎,临近午时一定会回来为程慕歌准备午膳,有时还会为程慕歌带些野果子,让程慕歌不至于一直和无味的粥或者是野味。
程慕歌也从和荣孤的闲聊之中得知荣孤貌似是失忆了,等他醒来就已经在这座山上,他也试图下过山,但是周围根本看不到人家,他只好回来在这山上打猎度日了。
闲暇时,程慕歌总会和荣孤聊着天,一般都是程慕歌说,荣孤听,偶尔问道什么荣孤才会用那天的沙盘写下了给程慕歌看。
一时间日子倒也算是过得自在,但是程慕歌有着担忧,在养了半个月的伤之后不得不和荣孤说起了离开的事。
“荣叔,我要离开了。”程慕歌有些沉重的说道。
荣孤本笑起的嘴角落了下去,过了会拿起身旁的沙盘写道,“你的伤还没有好。”
至今程慕歌的手臂也没有完全好透,顶多就是用勺子喝粥,举得久了甚至还会疼,更不用说胸口的那剑伤或许是因为在水中泡过,伤口也刚刚才结痂,微微一动总是能扯得程慕歌倒吸一口气。
程慕歌苦笑道,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伤还没好,若是急忙赶路怕是又要好久才能养好了,但是她长时间没能给顾天朗和慕容初他们消息,她怕他们知道她重伤失踪的消息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所以她呆不下去了。
“家中还有人人等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我的消息,他们该急疯了。”程慕歌忧虑地说道。
荣孤心中默念着家人两个字,莫名地心中一痛,他似乎也是有家人的,但是他记不起来了。不过他知道家人很重要,程慕歌这个理由让他无法找借口将程慕歌留下来。
荣孤顿时失落起来,和程慕歌不过是相处了短短的十几日,但是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程慕歌也不忍看荣孤一个人住在深山之中。这么久都没人能找到她,就能看出荣孤住得到底有多偏了。而这些时日里,荣孤对她可谓是尽心尽力,发自内心的关怀让程慕歌很是感动。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程慕歌真心地说道。
程慕歌从考虑回北疆时就有了这个想法,让荣孤和她一起走。程家的案子确实是让她有了很多秘密,但是她相信荣孤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而且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以后养着荣孤的,带他走也算是报答他了。
家。这个字触动了独自生活了多年的荣孤。荣孤或许没有察觉,程慕歌没有来之前,他每次清晨出门到傍晚才回来,可是程慕歌来了之后他每日都早早地回来,陪着程慕歌说话,哪怕就是静静地坐着,他心里也很是开心。
也正是荣孤的这份真心让程慕歌做出来带荣孤先回北疆的决定,短短半月的相处,程慕歌叫荣孤一声荣叔的时候就是将他当做家人看待了。
荣孤不缺的看着程慕歌,随后又在沙盘上写了起来,“你真的要带我走吗?我只会打猎。”荣孤还是有些害怕出去的,他很久没有和人相处了。
“你不止会打猎,你会的很多。到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支持你的。”程慕歌不是安慰荣孤,而是事实如此。荣孤做为一位猎户会写字也就算了,可是从荣孤将程慕歌救回来就能看出荣孤至少是会些医术的。
更何况程慕歌不需要荣孤一定会什么,在程慕歌心中就算是就这样照顾荣孤直到他寿终正寝,她也完全可以做到。她的命比金钱重要多了。
荣孤黝黑的脸庞有了一丝羞红,手快速的在沙盘中写道,“谢谢,我和你走。”
荣孤想得明白,此刻跟着程慕歌一起走也算是有了陪伴,要是他实在过不惯也可以再回到这里来。但是有个愿意把他当家人这个诱惑让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好,那么我们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吧。”程慕歌对荣孤答应和她一起离开很是开心,打定主意要照顾荣孤一辈子。
荣孤憨笑起来,见到程慕歌开心他就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荣孤连夜准备了很多干粮和水,不想路上亏待程慕歌,甚至还带上了一些野果,至于肉他完全可以路上打。
等到次日一早离开时,荣孤看着住了多年的茅屋心中还有些不舍,但是他望了眼坐在马背上含笑看着他的程慕歌时,他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怕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