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对我现在的将军府怎么看？”程慕歌突然问起了一个与刚刚完全不相关的问题，让杜衡惊了一下。
随后杜衡想了想，“略小。”就算是当初萧慎已经将程府附近的房屋都购置下来重新修建了一番，但是对于将军府来说，还是不够。
对此程慕歌也不否认，她的将军府最多只能支撑一百五十人在校场练兵，而傅明德将军的府中却可以容纳五百人。
就算是在京城之中，做为将军，府中定然会有亲兵守护。这也是为什么萧慎提早将程府扩建了一番才交给程慕歌。
“那你可知我的将军府以前是属于谁的？”程慕歌继续追问道。
杜衡对现在的程慕歌很是不解，不知她为何会提起自己的将军府，不过两人走着随意聊聊也好。
“十多年前属于户部侍郎程陆。”杜衡说道。
程慕歌一下子想起以前的生活，嘴角自觉就带上了笑容，“是啊，程陆大人一心为民，可惜最后却因为先帝......”
程慕歌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衡打断了，“慕歌，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程慕歌点点头，“我知道。”
寂静了片刻，程慕歌继续说道，“当年程大人拥有一个美满的家，两个孩子有很是听话，当时让很多人羡慕。”
杜衡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他总觉得程慕歌提起程陆大人的事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是想说些什么。
“可惜程大人死后，程老夫人为了保护两个孩子自尽，让程夫人得以有时间带着两个孩子逃往娘家，可是半路长子失踪，之后程夫人带着另一个孩子又一直被追杀，为了保住程家的血脉，程夫人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长子。”程慕歌说道这里就不再说下去，她虽然相信杜衡，但是有些事还不便对杜衡完全透露。
杜衡感觉到程慕歌就要说到重点了。
“而我就是那个被程夫人带着逃跑的孩子。”程慕歌这话让杜衡一下子蒙了，不是程慕歌的身份让杜衡震惊，而是程慕歌竟然就这样透露了她的身份。
要知道至今为止，程陆依然是罪臣，而程慕歌作为罪臣之子，一旦被人知道，不说将军身份不保，就算是性命也不不一定能保得住。
“慕歌，你不该......”杜衡担忧地说道。
“我相信杜大哥。”程慕歌冲着杜衡笑道。她觉得要是她的哥哥，那么杜衡就绝对不会泄露她的身份，就算是此刻的她在杜衡心中不过是朋友，程慕歌也这样坚信着。
杜衡沉默不语，对于程慕歌给予他的这份信任，他感到很沉重，这可以说是性命悠关的事。
程慕歌笑笑，她不在意杜衡的沉默，杜衡总是会默默地守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杜大哥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你的很多小习惯和我的哥哥很相似吗？”程慕歌笑问道。
杜衡点了下头，他有一种感觉，程慕歌怕是要说出很令人震惊的事了。
“说来很巧呢，我哥哥失踪的那一年恰好是你被你师傅救走的那一年，就连我最初见到你时，就感到很亲切呢，要不是你失忆了，或许......”程慕歌没有明确说杜衡就是程陆的长子，她的亲哥哥，但是话里话外让杜衡也明白过来。
此刻杜衡心里很是复杂，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一直到将军府，杜衡都未曾对此说任何一个字，程慕歌很是失望，她完全猜不透杜衡是什么意思。
程慕歌不怕杜衡不相信，就怕杜衡根本不想认她，不想回想起一切。
可是她不是杜衡，无法替杜衡做决定，想要让杜衡自己去寻找一切的想法最终被放弃了。
杜衡将程慕歌送回将军府，从作为替身的那些禁卫军中知道了晚上发生的一切，便打算回宫。
程慕歌不想杜衡因此以后疏远她，在杜衡离去前喊住了杜衡，“杜大哥，今晚的我所说的话你就忘记吧。”
杜衡没有回话，就这样离开了。
程慕歌心中很是失落，只希望下次回京时，杜衡能够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哪怕杜衡忘记了一切，他依然是她的哥哥。
而此时的纳兰府中，一震怒吼将府中的平静打破。
“废物，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浪费了！”纳兰仪愤怒地说道。
要是此刻程慕歌在，就能认出，跪在纳兰仪面前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她晚上没有抓到的刺客。
此时，那名此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他本来也认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最终才决定独自一人前去刺杀，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失败了。
纳兰仪的怒火完全没有办法消失，他得知程慕歌要回北疆了，心中便有些着急，一旦让程慕歌到达北疆，他再想动手就晚了，而临行前的晚上应该是程慕歌最为放松的时刻，此时刺杀应该手到擒来才是，结果刺客竟然被逼得四处逃窜。
“算了，程慕歌要是真的这么容易被杀，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纳兰仪突然叹了口气，他已不是第一次对付程慕歌，在北疆多次动手也是失败而归，不过这次在京城他成功的几率应该更大才是，可惜仍然没有解决得了程慕歌。
刺客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纳兰仪真的责怪下来，他肯定会没命的。
“不过死罪可逃，活罪难饶，自己下去领罚吧。”纳兰仪不可能对这次行动失败没有任何表示，否则日后谁还会尽心尽力。
刺客对此完全没有异议，能够活命就好，不过想到处罚，他依旧感到一阵寒意。
纳兰仪见刺客退出后，出声喊道，“影一。”
影一应声出现，“大人有何吩咐？”
纳兰仪随即写信一封递给影一，“传信给叛军首领，程慕歌即将回北疆，相信那位首领知道该怎么做的。”纳兰仪向来两手准备，尤其是对付程慕歌这个克星。这次他就不信程慕歌还能这么好运逃过他的精心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