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写满了疑问,那双清澈的如同在考究他内心的视线,让他有些不安,他平静的脸色起了波澜,开始惧怕苏嫣的视线。
当年的事,一直到今日都是东方奕的梦魇,折磨了他这么久,从他爱上苏嫣的那一刻开始,这种负疚里生出了恐惧胆怯,他害怕被他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暴露,他怕苏嫣看他的眼神变成憎恨。
这种强烈的情绪爬上了东方奕的心口,揪成了乱麻。
“或许是知道了你家的情况,只是单纯的想帮你们吧……”东方奕干涩的张口,语气有些侥幸。
他将苏嫣拉了起来,背身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苏嫣没有多想,只以为东方奕坐的脚发麻,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辩解道:“不可能,如果是帮助我们的,为什么奶奶不肯告诉我?自从岭口村回来,每每提到这个问题,奶奶就开始找各种借口搪塞我。”
苏嫣走上前,失落的从背后拥住了东方奕,声音有些低落:“东方奕,你就帮帮我吧~这件事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东方奕英挺的眉眼浮现几缕疲惫与复杂,没有答应。
苏嫣撇撇嘴,哼了一声:“刚刚还说我们是一起的,你会是我的天我的依仗,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出尔反尔了~”
“……嗯,知道了。”东方奕无奈的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事情太久了,我不保证能查出什么。”
苏嫣听完,立马开心的放开东方奕,转到他眼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要尽力帮我查就好了,我一会就把我爸当年上班的出租车公司地址写给你,当年检测我爸酒驾的警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我会尽量把我所能想起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给你!”
苏嫣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东方奕看着她,心神微动,问出了心底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你爸妈的死不是意外的话,你要怎么办?”
东方奕的话让苏嫣呆在原地,脑中只剩下东方奕这句如果。
如果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可谁会害她爸妈?
苏嫣的心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想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为什么会留下一笔钱,还让奶奶封口几十年,不肯对她吐露一个字。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是……想了解一个真相,一个没有掩盖的真相罢了。”苏嫣木讷的开口,眼睛里的那丝迷茫已经散去,变成了坚定。
东方奕心头一震,终是叹了一口气,“我会查出真相的。”
他似立誓一般,承诺了一句,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离开了别墅。
……
邱铭别院内,尚清坐在梳妆镜前,一笔一划的描幕着眉峰,红唇艳丽,姿色逼人。
可惜,那双潋滟风华的眸底满是嫉妒与戾气,生生变成了红颜罗刹。
只听见咔嚓一声,尚清手中的眉笔因为大力而折断,镜子里的女人,面容扭曲。
“苏嫣!”
她咬牙切齿的念出两个字,眼底染上了猩红的恨意。
尚菲依着门,看着尚清嫉妒的嘴脸,叹了一声:“我的好姐姐,你就是在生气又什么用?东方奕现在忙着处理苏嫣的烂摊子,哪里顾得上你,就算你现在跑到华清找他又怎么样?”
尚清听完,尖叫一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统统砸在了地上。
“够了!你别再说了!”
“不说?”尚菲冷呵一声,“我不说难道看着你去找羞辱吗?”
尚清扭曲着脸,叫喊了而出,“奕一直不来,难道我就要在邱铭别院养老吗!我出去还能跟苏嫣争个鱼死网破,我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姐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苏嫣的事情急不得!你没看东方奕现在都把苏嫣奶奶给接到了别墅下面的金罗马住了!”尚菲看着尚清摇摇头。
“还有苏嫣舅舅的事情,那场官司动用的是华清的御用律师,她苏嫣这么点破案子,用得着周景去?还不是因为东方奕心里在意苏嫣!”
她走上前,将尚清拉到了梳妆台前坐好,镜子里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孔,年轻美艳,尚清咬牙,面色阴沉,“菲儿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可是现在弄的一团糟,奕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如果我再不去找他,他的心就彻底在苏嫣哪里了……”
“在她那里才更好!”尚菲笑了一声,眸色流转,算计在心。
“菲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尚清拧着眉,不满的看着尚菲。
“哼~越是在乎才越会锱铢必较,东方奕心底将苏嫣捧得越高,到时候摔的就越重!”她轻轻拍了下尚清的肩膀,眼底的阴险越发明显,“姐姐,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又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有我也有,而苏嫣与东方奕也免不了俗,只要我们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揭露人性的阴暗面,那么赖以维持的平静就会被打破,而等待着的就是打入深渊……”
尚清眯起了眼睛,红色的指甲,玉白的手,焦急不安的心渐渐平息,她闭上了双眼,静静听着尚菲的话,再次张开眼睛时,已经没有了不安。
“你又查到了什么?”尚清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笃定。
尚菲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现在说就没意思了~等到了那天你在看不是更加惊喜吗?”
尚清略微沉吟,压下了心底的好奇,点头。
尚菲说的对,等到了那天才会更加兴奋看到苏嫣狼狈卑微的姿态。
她要等,等到可以一举击败她的那一刻。
……
冬季来临,外面的风夹杂起刺骨的冷意,一套一百平米的小公寓内,键盘的声音哒哒哒的响起,办公桌上堆着不少吃完的泡面盒,一个面如菜色的青仰躺在办公椅上,睡的鼾声四起。
键盘声停了下来,边上的中年男人扭头看了一眼青年,手一扬,一本文件已经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青年的脸上。
“哎呦!疼死老子了!”被砸的青年暴跳起来,视线在接触到男人的那一刻瑟缩了一下。
“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