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翎果然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武战下了一颗:“这么多天了王爷还没有审出什么,就不担心,那些人再被他们主子害了或者救走?”
元翎嗤笑一声:“你以为到了本王手上的人那么容易被救?那后来的这批人,也不会栽了。”
“下官当然知道。”武战轻叹口气:“所以下官也很为难啊,这是想下手都无处下手!”
元翎愣了下,转头认真的看着武战:“下手?想对本王的人证下手?武战,莫不是你当时是被刺伤了脑袋?口不择言了?”
“下官清醒的很。”武战认真道:“王爷知道我和蔓蔓当初为何突然决定来长陵吗?”
元翎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当初说的什么想要发展的更好,爬的更高都是假的,当时胡蔓这么说的时候,他都是半信半疑的:“怎么?现在肯说了?”
武战微低了低头,声音也变得沉重:“三王爷可知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
“什么?”元翎诧异的一抬头:“人为?你是说…有人故意纵火害死了你娘?这人跟你有仇?而且在长陵?”
元翎确实太聪明了,只说一句话,他就能推测出个大概,武战点了点头:“而且着火那天,正是王爷离开青唐县的晚上!”
元翎起先还慢条斯理的落子,听到这句话,直接诧异的抬头:“那又如何?难不成…你怀疑是本王做的?”
武战一摊手:“还真怀疑过…不,不应该是怀疑过,而是一度认为,就是王爷做的。”
“呵!”元翎有些无语,又有些气愤:“证据呢?你凭什么认为是本王放的火?本王当时和你都不认识,难不成还有什么冤仇?”
“下官记得,当时王爷曾两次邀请蔓蔓进京,她都拒绝了。”
“就因为这个?”元翎丹凤眼一眯:“本王因为这种事防火杀人?武战,你是不是太小瞧本王了?”
“不是武战武断,而是当时王爷本来就千里迢迢的追到青唐县去报复纪墨,而且又是火刚放了,恰好王爷就走了。”
“就凭这两点?”元翎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武战眼神悠远:“最重要的是,当时下官很信任尊敬的顶头上司,一口咬定,此事绝对是王爷所为,因为王爷就是一个睚眦必报,手段狠辣,容不得别人忤逆的人!”
“纪墨?”元翎反而不奇怪了:“他倒是会给本王扣帽子!本王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做这些个偷鸡摸狗的破事!”
“嗯,当时下官失去母亲,确实很激动也很暴躁,加上对王爷不了解,自然就信了,现在,才能算是对王爷了解一二。”
“所以呢?你就觉得不是本王了?放弃找本王报仇了?”
“此时疑点颇多,对王爷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下官自然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武战每每想起都有些唏嘘。
“这么说,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元翎落下一颗棋子:“你找本王谈,就是想告诉本王这个吧?”
“了解王爷的性格,恰巧卡的时间点,加上和我的关系,直接引导下官去相信他的话……”武战顿了一下:“符合这所有条件的,在青唐县,只有一个人!”
元翎微微启唇,轻笑了声:“原来如此……真是手好算盘啊!本王当时就看出,太子手下的,也就属他鬼点子最多,最为阴暗,果然如此!这一招栽赃嫁祸,不是玩儿的挺成功吗?难怪,难怪本王觉得你们一直态度怪异。”
“这件事,下官确实要给王爷陪个不是,误会了王爷。”
元翎冷哼一声:“那你现在说是他做的,是有了证据了?”
“算是吧,虽不是确凿的可能拿出手的,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武战顿了下:“所以,下官绝不会帮太子做事的!”
“嗯,那你是想转投本王这里?”
“应该说,想与王爷合作。”武战道:“下官本就不是有意涉猎官场,对这些尔虞我诈也实在是不感兴趣,不关心谁能坐上皇位,也不想选谁辅佐,下官来长陵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我想,我们的目的至少是一样的,应该可以有合作的机会。”
夜芷这时从酒楼端过熬好的药,冲两人点了点头送进了屋里,元翎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本王就算不与你合作,也能收拾得了纪墨这小子!”
武战点点头不可置否:“可不一定能收拾得了太子……据下官所知,就算王爷问出了口供,太子也打算推出一个替罪羊,将所有罪名扛下来的!”
“哦?”元翎手指捏着棋子,眼神微敛,似乎在权衡,他现在可以说掌握着主动权,但也像武战说的一样,若是太子真的找个人替罪,他可能还真不能拿这个堂堂太子一次打垮!
他们两人已经明争暗斗了太多年,眼看父皇年事已高,给他的时间也并不多了,何况武战这个人……他没有看着多顺眼,但不妨碍他一直认为他是个不简单的人。
他不能否认他的头脑和能力,一个普通的猎户,没上个学,从大山中走出来的人,竟然短短时间就在长陵立住脚跟,交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朋友,自己也短短一年内升到二品,这样的潜力,不得不说是很可怕的!
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与他为敌!尤其是……元翎看了眼屋内,他也对自己感到无奈,怎么就一碰到关于她的事,就这么畏畏缩缩,裹脚不前呢?
有时不甘心的时候,真想就得不到就毁掉吧!却每次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就升起犹豫和不舍,自己的底线,真是因为这个女人一低再低了!
房门被吱呀推开,胡蔓出来小声道:“小世子喝了药睡了。”
元翎站起身:“怎么样了?本王看他好像比上次还严重啊!真的有可能完全治好吗?”
“王爷记不记得上次发病时间间隔多少?”胡蔓直接那根笔要记下。
元翎拧眉想了想:“似乎是…四五天。”
“那就没错了。”胡蔓蹭蹭写下,又咬唇想了想:“那距上次寿宴发病到今天,已经七八天了,下次可能十多天才发病一次,时间越来越久,直到不再犯,这就说明他的状况一直在好转的。”
元翎这才放下了心:“那药方能不能给本王一份,本王也好在府里备着。”
胡蔓一摇头:“没用,每次的计量和种类都会有变动,还是带来我这里,我看过情况再配吧!”
元翎进屋看了眼,云儿在床上睡得正香,果然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看到胡蔓果真能治,他也就放心了,跟旁边坐着的穆玲爱交代一声:“本王还有事,等云儿醒了你带他回去吧!”
穆玲爱一眨眼:“知道了,我的王爷。”她仰着头笑的也甜,元翎看了眼,没多说什么出去了。
临走时跟武战说会考虑,明天给他答复,武战呼了口气,看他的态度,既然他没有一口回绝,应该就还有余地,不然以三王爷的性子,也不会多此一举的等到明天。
胡蔓让夜芷给穆玲爱准备了些水果点心:“王妃不必守着,到这边坐吧!”
穆玲爱走过来,看着胡蔓坐着的沙发,这才有空打量这屋子:“你这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都是为了方便舒服的。”
“难怪人人都说你能干。”穆玲爱呼了口气:“本妃倒是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与众不同。”
“谁说的?”胡蔓一笑:“总不会是三王爷吧?他现在对我可是好脸色都没有啊,更不可能夸我吧?”
“对你没好脸色?”穆玲爱睁大眼:“你可真是要求太高,在本妃看来,你已经是他最能容忍的一个女人了!”
胡蔓可不想跟他聊元翎,不然到时候又绕到他追求过自己的事儿上没完没了了:“看起来小世子还挺亲近王妃的。”
穆玲爱看了眼睡着的云儿:“嗯,这孩子长得漂亮,又乖巧懂事,也很难不让人喜欢。”
看来这公主都传说刁蛮,但心地不坏,不然不可能会这么疼爱容忍自己的夫君与前任的孩子的,小世子想必以后,也会把她当做娘亲,孩子还太小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把岳然忘了。
穆玲爱确实是真的挺喜欢这孩子的,但她很聪明,也有其他方面的考量,这是元翎的孩子,他很疼爱,自己自然不能慢怠了,她就发现这段日子因为她对云儿的悉心照顾,最起码元翎不会动不动就给她甩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迷了什么心窍,堂堂一国公主,根本没受过这种冷遇,可偏偏碰上他就什么辙都没了,只能想法子,耐着性子,慢慢让他改变,让他喜欢自己。
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太喜欢这个男人了,他的容貌气势,一举手一投足,她都觉得赏心悦目近乎痴迷,为了能让他爱上自己,受点委屈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