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烟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很不现实,她跟墨云的大婚在即,这时候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西川,墨云太子也知道,不过见她着急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我先派人去南楚看看,娘亲若是不好,咱们一起去接她回来好不好?”
最后,墨云太子还是只能妥协,因为不想看见上官卿烟焦急难过的样子。
“墨云,我知道这样做让你为难,可我……娘亲醒来没有多久,我怕她……”
“没事,我都懂,你怕娘亲的性子太过柔软,所以去了凌府那样的地方难免受委屈,这些我都懂!可咱们总要给成叔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娘亲在他心里有多重要的机会!不然贸然前去,不仅会让娘亲为难,还会让成叔伤心,你说是不是?”
上官卿烟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她被墨云太说服了。
可煎熬的等待实在是折磨人,这几日上官卿烟机会夜不能寐,折腾的墨云太子也很焦心。
自从出了大燕六公主的事情之后,皇帝的疑心病就越发的重起来。
萧妃死后,后宫之中人心惶惶,皇帝身体欠佳,所以根本没空顾及后宫的那些女人,这下子,后宫里能跟皇后抗衡的人就更没有了,这对于皇后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而正好迎来了皇后的寿辰,秦公公就献策,要办一场隆重的寿宴来添添喜气,这倒是跟皇后的想法不谋而合。
“皇上,您看臣妾的寿辰这样办还妥当吗?”
问这话的时候,皇后还很忐忑,皇帝看着面前的寿宴流程,皱起了眉头。
“你既是皇后,摆个寿宴本无可非议,不过……”皇帝抬头看向皇后,目光深邃莫测。
“皇上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皇帝摇了摇头,眉头微蹙。
“你想让官宦家的嫡女都进宫贺寿,这个朕不反对,不过……你此举不会又是为了给墨云选侧妃吧?”
皇帝一针见血的直接制出来,皇后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皇上您也知道,这太子府里本就人少,乘着墨云大婚,臣妾的意思……”
皇帝看着面前这位如此执拗的皇后,突然觉得无语。
“朕不同意!”
“皇上!”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的眼神给压了下去。
“墨云大婚,九州五国都会派使臣前来恭贺,这种时候,你准备让他们看见西川太子左拥右抱,娶了一屋子的女人吗?”
皇帝的面色有些冷冽,皇后本还想辩驳什么,现在却不敢说了。
“皇后,朕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给墨云铺路,好让他顺利的继承大统!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找来的这些官宦嫡女,有哪一个是可以比过上官卿烟的?若是因为纳妾,伤了上官卿烟的心,墨云可否会原谅你!往大了说,若是让北秦帝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能善罢甘休?”
这么久了,这位皇后娘娘还在不遗余力的给墨云太子安插女人,就连皇帝都看不懂,这个皇后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皇上,那上官卿烟不过是北秦皇帝的义女,她会如何,北秦帝也未必会管她!”
看着这样的皇后,皇帝只能冷冷一笑。
“义女?皇后,你有见过哪个皇帝会给义女陪嫁一座城池,又有哪个皇帝会让当朝丞相亲自送义女出嫁的?你身居后位这么多年,你的精于算计都用到哪里去了?”
皇后愕然,看了皇帝半天,才小声问道:“难道她不是义女,而是北秦帝的亲生女儿不成?”
见皇帝点头,皇后满脸惊诧。
“可……”
“倾烟是北秦皇帝的私生女,听说她的娘亲是北秦帝的此生最爱!为了那个女人,北秦帝连自己的皇后都给逼死了,你还能说上官卿烟不得重视?”
皇后沉默,她一直都看不惯上官卿烟这个女人,其中的一条理由就是她只是北秦皇帝的义女,从血缘上来说,并非正统,现在听皇帝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些动摇。
“你让这些女人进宫,朕不反对,不过不是给墨云找女人,而是给老八选王妃!老八母妃去世的早,你是皇后,他的终身大事,你也该管管了!”
虽然不怎么情愿,可皇后还是应下了,临出御书房之前,皇帝淡淡的对皇后说了一句。
“皇后,朕还没死,这后事,你似乎准备的过早了!”
皇后一惊,后背一片寒凉,赶紧回身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没这个意思,您千万不能误会啊!”
皇帝只是笑笑,对着她挥了挥手,不再说话了,而皇后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只能满脸忐忑的退出了御书房。
其实这些日子里,皇后在后宫有多嚣张,皇帝心知肚明,若不是今日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发难与她。
皇后走后,皇帝摇了摇头,找来身边的亲卫,轻声吩咐道:“找人看着皇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知朕!特别要注意,看朝中哪些大臣最近跟皇后走的比较近!”
亲卫点了点头离开,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蹙。
年纪大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这是身为王者最不愿面对的东西,而更让他不喜的,就是自己还没死,就已经有人在想他的身后事了,这让他心里极为不悦。
皇后没想到,不过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寿宴,皇帝便心生嫌隙,对于皇后跟墨云太子便都有了防备。
只是等她想明白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宫里的事,最近上官卿烟都很少关注,因为墨云太子根本就不让她入宫,即便皇后派秦公公来太子府请,墨云都不让人放他进去。
墨云太子的这种行为自然惹恼了皇后,对上官卿烟也有了怨气,可这些墨云太子根本不管,自己的母后是何人,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根本不给皇后任何可以接触到上官卿烟的机会。
皇后寿宴前夕,墨心瑶跟陆舒止回到了太子府,他们倒不是因为皇后寿宴回来的,而是正好碰上了而已。
“她的寿宴为何要我去?我不去!”
面对墨心瑶满脸的不忿,墨云太子也很无奈。
“心瑶,她毕竟是你我的母亲!”
“母亲?”墨心瑶冷笑。
“你当她是母亲,她可当你是儿子吗?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所谓的寿宴,她请了二品以上官员的嫡女进宫贺寿,用意不言而喻,就这样的鸿门宴,你准备带着上官小烟去?”
墨云太子皱眉,他何尝想带上官卿烟参加这样的场合,可身份所累,他不得不去。
倒是上官卿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开始劝墨心瑶。
“心瑶,你忍心看我一个人进宫?而且,这宫里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呢?”
好玩的事?上官卿烟的话说的墨心瑶有些心动,终于勉强同意进宫贺寿了。
陆舒止跟墨云太子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
皇后寿宴当日,西川国都一片沸腾,按照习俗,皇后今日要出宫游街接受百姓的贺寿,所以一大早,墨云太子就带着上官卿烟来到宫门前等候。
周围围满了前来庆贺的百姓,虽然这样的事每年都有,但百姓还是挤在宫门前,想要一睹国母的风采。
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宫装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头戴金冠,金冠上缀满了宝石。
脸上的妆容雍容华贵,惹来百姓不住的赞叹。
听着这些赞叹之声,皇后心里极为满足,嘴角微勾,笑容始终都挂在脸上。
“臣等恭请皇后圣安!”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皇后心里就更满足了。
正好看见跪在凤辇边上的墨心瑶,皇后眼神一亮。
“心瑶,你陪母后游街如何?母后记得,你小时候总是闹着跟母后一起游街的!”
皇后的目光中有着期待,这么多年没见女儿了,皇后心里多少对墨心瑶也有些歉疚的,可惜墨心瑶并不领情,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皇后娘娘此举怕是不妥吧!墨心瑶早就不是西川的心瑶公主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东齐的三皇子妃,而即便不是皇子妃,心瑶也早就脱离了西川,就连族谱里都没有了墨心瑶的名字!试问,如此身份的我,何德何能可以跟皇后娘娘您一起游街呢?”
一句话,堵得皇后哑口无言,她不过想让墨心瑶多陪陪她,可惜墨心瑶根本就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这自然让皇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心瑶,母后……”
“皇后娘娘还是改了这个称呼吧!墨心瑶的母后在东齐皇宫,这西川并没有心瑶的父母!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这句话,无疑给了皇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周围大臣们因为墨心瑶的态度而惊讶的神色,皇后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本宫就是说说,心瑶怎还当真了?你既然不喜欢陪母后,母后不为难你便是!”
墨心瑶嘲讽的笑笑,继续跪在地上不发一言。